枪声中,龟井兹明身子一晃,踉踉跄跄走出两步,又是一声枪响,龟井兹明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雪地上。请使用访问本站。
神尾光臣扔掉了步枪,带着剩下的三名士兵,向海滩狂奔而去。
一艘小船早已停在了海滩边,神尾光臣跳上小船,卢文俊站在小船上,神尾光臣伸出手来:“大佐先生……”
神尾光臣挥手给了卢文俊一个耳光!
又是数声枪响,一个士兵栽下了船。
小船如离弦之箭,冲进了茫茫黑夜之中。
……
安州知府韩令准冲到了海滩上,发现了血泊中的龟井兹明。
龟井兹明后背中弹,子弹从胸前传出,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胸,在胸前凝结成了殷红的琥珀。
韩令准抱起龟井兹明,他的身子冰冷,这一次,子弹击中了他的要害!
韩令准大为沮丧,周宪章命他好好照看龟井兹明,朝鲜人没能杀掉他,可是,最终却是让i本人得手了!
龟井兹明尚有微弱的气息。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他们和你一样都是i本人!”韩令准问道。
龟井兹明苦笑着摇摇头:“福通客栈,外面的,松树下面……”
“福通客栈?松树?你说什么?喂,喂!”
龟井兹明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是带着解脱的微笑。
韩令准迅速带人感到了福通客栈,找到了那颗老松,抛开积雪,在树根下,找到了那只狗皮包。
包里是一架照相机和一个油纸小包。
韩令准打开油纸小包,他看见了一张张照片上记录的人间地狱!
那些血淋淋的、扭曲的画面,让韩令准这个曾经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也不寒而栗!
……
扎兰屯,哥特式建筑的客厅里,周宪章的视线落在了客厅z的沙盘上。
作为天津武备学堂的学生,周宪章熟悉沙盘作业,不过,这不是军事攻防沙盘,上面详细标注着中国东北的地形地貌,以及,一条成丁字形的铁路。
周宪章点点头:“巴劳甫先生,俄国zfu资助章军回师辽东,应该与这个沙盘有关吧。”
巴劳甫与叶缅廖科对视一眼,很明显,巴劳甫没有打算向周宪章隐瞒这张地图。
“周先生果然jing明,这张沙盘,正是俄国zfu的利益所在!”巴劳甫点头说道:“更为准确的说法是,这是大清国与俄国共同的利益所在。”
“请明言。”
巴劳甫站起身来,说声:“请!”
众人来到沙盘前,叶缅廖科拿起标杆,说道:“周先生是天津武备学堂的高材生,应该对于沙盘作业不会陌生。这是一个铁路修建的模拟沙盘。有关铁路的重要xing,我想,周先生在这次战争中,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吧?”
周宪章点点头:“叶缅廖科先生指的是大清**队在兵员和战争物资运输上所面临的尴尬。”
“不错。”叶缅廖科说道:“我曾经是一个职业军人,请允许我从职业军人的角度,评判一下这场战争。从现代战争的角度上,大清国从战争初期,就面临着极为窘迫的处境。这次清军入朝作战的主要作战部队,来自中国中部和西南部,而军需物资则主要来自以beijing、天津为核心的直隶省,从直隶到鸭绿江,最短的运输线也有上千公里,而据我所知,清军部分兵力甚至来自远在西南的四川云南,运输线长达近五千公里。如此漫长的运输线,给清军作战造成极大的压力。”
周宪章默然点头,俄国人对清军现状的了解,甚至比大清国朝廷还要清楚!
“战争爆发初期,清军在朝鲜处于绝对劣势,正是这一漫长运输线所酿成的恶果。兵员和物资无法及时集结。现代战争,打的是综合国力。大清国幅员辽阔,不可能在其漫长的边境线上的任何一点都集结重兵,以抵抗外敌。按照现代军事思想,一个国家的国防,必须与其交通运输能力相整合!否则,这个国家就是养兵百万,也是无济于事!”
周宪章默然,叶缅廖科的话无疑是正确的,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对外国防需要与交通运输能力相整合,对于一个高度z集权的国家而言,其内部统治,更需要强有力的交通运输能力。
“令人遗憾的是,大清国的交通运输能力,还停留在中世纪的水平!”叶缅廖科说道:“大清国甚至没有硬化的公路!你们所谓的驿道,其实还是两千年前秦始皇的官道。至于铁路,你们更是一无所有!在欧洲,大家公认,铁路的最为高效的运输手段!然而,在辽阔的满洲,也就是你们大清国的龙兴之地,却没有一寸铁路。恕我直言,一块没有铁路的土地,就意味着,这个国家的zfu,对这块土地,没有事实上的主权!因为,zfu不能维持对这块土地上的人民的统治权,也不可能给予人民真正的保护!”
周宪章心头哀叹,叶缅廖科可谓一针见血!辽阔的东北大地,其实是处于无zfu状态,张作霖、金寿山这些土匪之所以能成气候,就在于,朝廷对于东北的控制力极其微弱。在东北,官匪勾结鱼肉百姓,朝廷并不是不知道,但却是鞭长莫及,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
铁路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它对于维系国家的大一统,有着非凡的意义。这一点,朝廷并不是不知道。但是,修建铁路却遭到朝野的极大阻力,而民间对铁路的憎恶,甚至超过了达官贵人。张之洞在湖北、李鸿章在直隶、刘铭传在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