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巴劳甫忧心的是,旅顺,包括南满铁路将要通行的金州、大连,以及整个辽东半岛,落到了i本人手里。请使用访问本站。
i本人轻易不会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
更让巴劳甫沮丧的是,清廷仍然牢牢控制着中国东北地区,那个地区是大清国的龙兴之地,是满清皇室的祖陵所在地,按照东方人奇怪的思维方式,祖陵所在地,是不能被火车的轰鸣所打扰的。
清国zfu就算答应了借地修路,当地官员也会横加阻拦。
更为糟糕的是,就算能把铁路修好,这条铁路的归属问题,仍然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按照俄国zfu的设想,为了牢牢控制住铁路,并充分发挥铁路的扩张作用,俄国人将拥有铁路沿途站点和铁路沿线一公里范围的实际控制权,也就是说,以铁路为中心,串起一连串的俄国势力范围,从而辐she周边地区,最终完成对中国东北的殖民化!
这才是中东铁路的真正意义所在。
然而,东北太辽阔了,中东铁路全长2000公里,其支线南满铁路全长900公里,俄**队不可能也无法实施对这一地区的实际控制。
“先生,他们来了。”巴劳甫的思绪,被秘书叶缅廖科的声音打断。
巴劳甫缓缓抬起头来,秘书叶缅廖科站在他的对面。
叶缅廖科三十八岁,是一个jing干的俄国退役少校。叶缅廖科毫不讳言,他是代表俄国zfu来到巴劳甫身边工作的,他的这一身份,丝毫也不影响他与巴劳甫的合作,毕竟,中东铁路是国家与家族利益的共同体。
巴劳甫点点头:“那么,就请他们进来……不,等一等,叶缅廖科,你先说说,周宪章是个什么样的人?”
巴劳甫见识过无数大清国的人,从官员到普通百姓。在他看来,大清国的官员都是缺乏远见急功近利之徒,而大清国的百姓,则是思维迟钝,愚昧无知。巴劳甫对大清国的人是蔑视的,在与大清国人的交往中,他总能占据心理上的绝对优势。
然而,那个将要面对的周宪章,却让感到一丝不安,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俄国谍报人员从朝鲜、辽东、山东发回了大量情报。情报显示,清军不是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或者说,清军要想实现现代化,还需要至少五十年。而i军的装备、作战能力、文化素养、部队编制,已经完全可以与任何一支欧洲军队相媲美,甚至有情报人员发出jing告,以远东俄军现有的后勤保障能力,恐怕难以与i军相抗衡。
俄国情报部门认为,清i战争将以i军的全胜而告终,战后,i军将牢牢控制住朝鲜、辽东、甚至山东。到那个时候,俄国在远东,将再无机会。
令人沮丧的是,以俄军现有的能力,却无法干预清i战争的走向。只能眼睁睁看着i军一步步前进。大清国丢掉了朝鲜,同样,俄国人也丢掉了朝鲜。
但是,却有一个名叫周宪章的人,率领一支中世纪的军队,击败了i本人,夺回了朝鲜北部的半壁江山,为大清国赢得了一丝脸面。
俄国人长出一口气。
在俄国zfu认为,大清国占有朝鲜,等于是俄国人占有了朝鲜,因为,俄国人相信,**无能的清国zfu,根本无法阻止俄国人对朝鲜的渗透。
然而,俄国zfu的乐观情绪,并没有感染巴劳甫。
一个能够击败i本军队的人,会轻易向俄国人低头吗?
“先生,周宪章和大多数东方人一样,黑头发黄皮肤,个头不高,身体健康。他和其他清国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没有辫子。”叶缅廖科说道。
“没有辫子?这是什么意思?”巴劳甫很是吃惊。
“在我看来,一个没有辫子的东方人,应该不能算是清国人!”叶缅廖科说道。
“你是说,他对大清国zfu的忠诚度值得怀疑?”
“至少,大清国zfu会怀疑他的忠诚度!”叶缅廖科说道:“先生,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巴劳甫点头:“不过,一个有着duli人格的人,恐怕更加难以驾驭。”
“那就要看我们的技巧了。”叶缅廖科沉声说道。
“好吧,你可以请他进来了。”
……
在钱有贵的引导下,周宪章、郭二杆、张作霖走进了巴劳甫的客厅。
巴劳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满脸笑容地迎向了钱有贵:“老朋友,好久不见了。敝人回莫斯科筹措钱款,刚刚才回到扎兰屯,冷落了老朋友,很是失礼啊。”说着,和钱有贵拥抱在了一起。
周宪章暗暗吃惊,这个巴劳甫汉语说的极为流利。
钱有贵和巴劳甫喧寒两句,这才转身向巴劳甫引见:“这位是义州总兵,大清国驻朝鲜总理大臣周宪章。”
巴劳甫略一迟疑,伸出一只手来:“打败i军混成旅团的周宪章先生,原来如此年青!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周宪章和巴劳甫握了握手:“巴劳甫先生过誉了。我章军能在朝鲜站稳脚跟,也是得益于巴劳甫先生的慷慨相助,周某代表章军官兵,向巴劳甫先生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双方明码实价,各取所需。”巴劳甫笑道:“各位请坐。”
双方来到壁炉前坐定。周宪章和巴劳甫分左右坐在壁炉两侧,钱有贵、张作霖、郭二杆站在周宪章身后,叶缅廖科则是站在巴劳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