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回想刚才的情景,还真是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给她要的,如今看来,那时的情景落在有心人眼里,真就是自己心急难耐的给苏紫衣要那个匣子的,说自己不知道这匣子里的东西,说出去怕也没人信了。
“娘娘,臣妾真不知这匣子里是什么,只道是茹婉郡主性子羞赧,不敢上前呈礼,这才……,娘娘”淑妃娘娘不禁哭诉,屈膝便跪倒在地,脸上的恐慌再也掩饰不住,这一刻才明白何以林芝兰在说到苏紫衣的威胁时,那眼里突然冉生的慌乱所为何来。
一个随时都能豁出去的阴毒女子,何以为惧!
“妹妹自怀了身孕,连见了皇上也不用行礼,怎么今个还跪下了?若是伤了龙嗣可如何是好?还不快将淑妃娘娘扶起来!”皇后眼神里的嘲讽一闪,转身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出口的声音带着母仪天下独具的威仪。
皇后说完,冲身后的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紧忙上前将淑妃娘娘强行扶了起来,断不给淑妃娘娘赖上皇后的机会,在经过苏紫衣身侧时,孙嬷嬷别有深意的看了苏紫衣一眼,嘴唇一动:且饶人!
苏紫衣会意冲孙嬷嬷微微点了点头,便再垂首不语。
“汾阳王妃到--”
林芝兰一进院子便叩首而跪,显然是得了消息,开口便伏罪道:“皇后娘娘恕罪,前日臣妾府里来了个讨活计的走江湖老金匠,做的钗子极为漂亮,臣妾见他手艺不错,做的样式也别具一格,便做了一只想呈给淑妃娘娘,谁知那老金匠不懂规矩,臣妾又一时失察,才酿成如此大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你个汾阳王妃,真是糊涂,怎么能犯如此大错,害的本宫百口莫辩!”淑妃娘娘冲着林芝兰怒道,随即转身委屈的低啼,心头也稍稍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丢卒保车了。
皇后视线一冷,扫了委屈至极的淑妃娘娘一眼,随即道:“既然与妹妹无关,本宫自是不能开罪妹妹的,只是平常的呈礼,何须如此暗格,弄得倒是神秘!”
淑妃娘娘一惊,抽泣声也跟着低了下来,看了跪在地上的林芝兰一眼,随即将到嘴的辩解咽了回去,此刻是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量皇后娘娘也不好太过逼问自己。
打定主意不再开口,淑妃娘娘的哭声便越发凄楚了起来。
“不过是个两层的匣子,哪里是什么暗格,请皇后明察!”林芝兰俯在地上瑟瑟着身子回答道,因为不能掌管汾阳王府的内务,让一个姨娘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自己已经当了这么些年上流贵族间的笑柄了,定国侯府在帮了自己许多年仍没能斗倒蓝月心之时,便已将自己当做弃子了,如果因为自己的事,再搭上身为淑妃的妹妹,不用别人,就老侯爷也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自己只能揽下所有的罪,保住淑妃娘娘了!
皇后在林芝兰开口之际,便知道有林芝兰顶缸,自己是治不了淑妃的罪了,再查下去也不过是无疾而终的,倒入不趁机给淑妃下下脸:“汾阳王妃,你虽只是失察之过,可此事事关国体,你既已知罪,本宫便不多说了,念你有悔过之心,本宫便不重罚了,来人--,撤去汾阳王妃一品诰命之封,贬为平民!”
自林芝兰入院,苏玲玉便跟着跪到了前面,闻听皇后娘娘的责罚,苏玲玉、苏玲绯、林芝兰甚至淑妃娘娘全都惊讶的看着皇后娘娘,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娘娘……”
满院子的小姐们都跟着惊住了,夺了一品诰命,贬为平民,成为大夏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平民王妃,这不是重则,却比重则更具屈辱性,一个没了诰命的王妃,先不说见了有诰命的都要行礼,但就平民的身份,必将使整个定国候府和汾阳王府成为大夏朝的耻辱。
林芝兰呆愣之余,整个人跌坐在地,傻傻的看着皇后娘娘,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劈天盖地的寒意,让她如置身冰窖,冷的牙齿都在打颤,求饶的话含在嗓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娘娘--,母妃只是一时疏忽,断不是有心之过,求娘娘从轻发落,求娘娘从轻发落!”苏玲玉震惊之后,冲着皇后不停的磕着头,苏玲绯也跟着磕头求饶,若是林芝兰被贬为平民,她们身份虽不会改变,却难免跟着受累,无颜见人。
苏紫衣冷冷的看着苏玲玉,据说苏玲玉很得皇后娘娘的喜欢,不知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苏玲玉呢,还是对淑妃娘娘的忌惮多一些。
孙嬷嬷瞧了眼皇后冷然的脸色,高声说道:“私制九尾凤钗等同逆谋,皇后娘娘已然是从轻发落了,汾阳王妃还不谢恩?”
林芝兰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眼神里早已失了焦距,瑟瑟着身子躬身叩下头,许久--,颤抖的唇瓣中才飘浮而出:“臣……妇……”
“免了!”不待林芝兰说完,皇后站起身子,看了眼地上的九尾凤钗:“这件事,本宫一定会禀明皇上的,这九尾凤钗本宫也会呈给皇上,由皇上另行定夺!”
一听这话,淑妃娘娘头跟着一炸,慌乱的肚子都跟着疼了起来,可此刻却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