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若辄转身要冲黑风护卫开口之际,苏紫衣轻声道:“何必呢?该死的人都因意外烧死了,剩下的子侄都该为国效力的,何况两国已经开战!”
炎若辄身子一颤,转而看向苏紫衣,深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意味不明的亮光:“你在为寡人谋划吗?”
炎若辄语调里有些颤音,话一出口的那一刻,似乎还带着一份惊喜和依赖,一份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依赖。
苏紫衣的视线始终落在令狐婉萼身上,似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苏紫衣的注意,以至于开口时只随意的应道:“国主不是说,令狐将军府是因为我命带煞气才至如此惨祸的吗?我不过是想减少些罪孽罢了!”
炎若辄面色一沉,随即挥手让身边的黑风护卫退下,那护卫显然诧异了一下,第一次发现国主改变主意,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的一句话。
令狐婉萼转头看向苏紫衣, 那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复杂和盘算,随即双手提着破烂的裙摆,如疯了般冲向苏紫衣,抬手便向苏紫衣狠狠的推去。
苏紫衣侧身闪开,由着令狐婉萼因用力过猛而摔倒在地,令狐婉萼摔得很重,细嫩的手掌都因拄地而蹭破了皮,半个掌心都是鲜血,趴伏在地上嘤嘤的哭着,身上的衣服因为浸湿全部贴在身上,凸显了那傲人的身材。
近看,更显出那令狐婉萼的身材极好,胸部傲人偏偏腰细如柳,配上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尖尖的下巴,根本就是个绝色的尤物,便是此刻发髻散乱,脸蹭黑灰,仍狼狈的惹人怜爱。
令狐婉萼转头看向苏紫衣,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控诉,哭腔中带着抽噎的颤音:“令狐柳木,是你害的我令狐府如此惨祸,大祭司说你命带煞气,你为什么不煞了你自己,偏要害了爹娘兄长,你该死,你该死!”
炎若辄审视的眸光一转,拉着苏紫衣便往外走,苏紫衣用力的甩开炎若辄的手,双手交于腹缓步跟在炎若辄身后,冷成古则亦步亦跟的走在苏紫衣腿边。
走了大约十几步,苏紫衣转头看向令狐婉萼,在令狐婉萼愤恨的眼神看过来时,苏紫衣放在腹部的手放下,随即又搭回腹部,察觉到令狐婉萼眼里一刹那闪过的慌乱后,苏紫衣嘴角缓缓一勾,冲令狐婉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令狐婉萼慌乱的看着苏紫衣离去的背影,随即快速的底下头趴伏在地上嘤嘤的哭着,埋在掌间的脸带着苍白的胆颤,少有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其实不弱于兄长,而此刻,自己腹部的衣服上有一道刀痕,那是在大火烧起来时,自己为了护住几个妹妹离开屋子而假装摔倒挡下的一刀,对方发现是自己便不再攻击,而自己为了活命,也假装混沌不知。
所以刚才在冲向苏紫衣时,故意提高着裙摆,挡住那刀痕,摔倒在地时也是附身不敢起身,为的就是说出那番指责苏紫衣的话,让炎若辄知道她令狐婉萼相信了大祭司的话,将这所有的罪过都怪在苏紫衣命带煞气的缘由上,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也希望因此能让炎若辄放过她们这些‘无知’的女流之辈!
令狐婉萼捂着脸,直到所有人都走远,起身快速的撕下裙摆的外层,快步丢进了尚未熄灭的火堆里,看着裙摆烧成灰烬,令狐婉萼缓缓的松了口气,若是让国主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刀痕,说什么也会杀了自己灭口的。
令狐婉萼盯着眼前的火焰,眼前浮现着苏紫衣那双清冷的双眸,为什么不拆穿自己,因为她也姓令狐?可是娘私下里说过,根本就没有一个丢失的嫡女,看国主的态度她应该是国主的旧识,为什么会和国主作对,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国主作对?!
此后不久--
南贺国民间疯传令狐将军府刚认下的嫡女--令狐柳木,天带煞气,一入令狐府就带来了满府灭门之祸!
等令狐家少将军令狐尚武千里迢迢自边关赶回来时,老父、长兄嫡弟都已经葬身火海、尸不能辨,令狐尚武几度昏厥,于朝堂请辞将军一职,回家服丧三年,国主体恤未允,只为令狐尚武换了个虚职留守京城服丧,并赶在丧期前将令狐柳木和令狐婉萼姐妹俩都纳入宫中为妃,只不过因为那命中带煞一说,原本为四妃之首的令狐柳木反而只封了个宁妃,反倒是令狐婉萼被封为四妃之首的德妃。
大夏朝和亲公主到时,正逢大夏朝和南贺国大战正如火如荼,本该封后的大夏公主段璞,只被象征性的封了个良妃,而公主带来的一干仆人等则全部被安置在宫中。
令狐柳木自入宫便不受国主垂怜,终日被囚禁在凤阳宫,不得任何人出入,就连每日送饭的宫女都是固定的一个,除此之外,凤阳宫内侍候的宫女任何人不得出凤阳宫半步。
凤阳宫成了南贺国皇宫内最孤立的一个存在!
炎若辄每日上完早朝后都会到凤阳宫来,可若说炎若辄宠爱令狐柳木,却又从不曾让这位宁妃娘娘待过寝。
于是,凤阳宫在这南贺国皇宫也是个最特别的存在!
苏紫衣自窗户向外看去,那个送餐的宫女叫阿尤,每次进凤阳宫时,都先至台阶前冲院内微微的欠身施礼,因为院子里隐遁着二十个黑风护卫!没有他们的首肯,谁也进不到这个院子里来。
苏紫衣转头瞥了眼屋里的宫女,那一双双眼睛,便是在自己睡着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