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活着的人,便是站在地中的徐公公。
徐公公持着刀,浑身是血的看着进来的段凛澈,眸光中有些神智癫狂后的麻木,如木偶般低下头,机械的声音开口道:“求皇上看在我为皇上去了心头之患,省去皇上背负逼死祖母的罪名上,让我和清真道长葬在一起!”
徐公公说完,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眷恋,看着躺在地上的清山真人的尸体,随即跪地趴在清山真人的胸前,如依偎在爱人怀里般,一脸幸福和甜蜜,眸光里泛起一股温情,喃喃的道:“你情愿死在我手里,让皇太后不怀疑我,你可知我心疼如刀割,你我本该相依在南贺,不管这凡尘俗事的!”
说完用力咬牙,随即嘴角涌出血迹,闭目而亡。
“相依在南贺?!”段凛澈凝眉念着着五个字,凤眸里闪过一丝担忧和慌乱,随即转身快步冲出坤宁宫:“给朕备马,烧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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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无聊的拽着马车帘旁挂着的络子,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苏紫衣,不大的眼睛里甚是无奈:“娘娘,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假扮爷了!”
莫伊用力的扯了扯身上的龙袍,真心穿的胆虚,龙袍呀!哪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莫伊能理解皇上让自己假扮的原因,不光是因为自己个头高,还因为和皇后独处马车中,换成任何一个男子,皇上肯定都不愿意,可--“干嘛让奴婢穿龙袍呀!”
“有人想穿还穿不着呢!”童茵自一旁皱了皱小鼻子,笑着道,边将手里的橘子一瓣一瓣的送进苏紫衣嘴里。
苏紫衣淡淡的轻笑,视线始终落在手里的医书上,眸光一顿,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许,想必这个时候,慕容家族应该已经覆灭了,只是不知段凛澈要如何处理皇太后!
苏紫衣合上医书,刚要倚在软垫上小憩,马车外传来嘉德有些急切的声音:“皇后,斥候来报,前后各有三千精兵向我们这里飞速而至!”
苏紫衣闻言心中一紧,听出了嘉德语调里的焦急,紧忙拿起面皮戴在了脸上,顶着那普通至极的五官,转而起身出了马车。
苏紫衣刚出马车,便被骑在马上的嘉德揽至马背,随即打马便往一侧的山涧飞奔。
“嘉德--,你这干嘛?”苏紫衣趴在马背上,怒声问道。
嘉德深锁着眉头,冷峻的脸上带着凝重,没告诉苏紫衣的是,自己已经分别派两路人马至前后阻拦了,结果都有去无回,显然危机就在眼前:“娘娘得罪了,属下的任务就是保证娘娘的安全,其他的我不管!”
“那我娘和太上皇呢?”苏紫衣急切的吼道,那个马队里,还有太多自己关心的人了,这个时候丢下她们,和qín_shòu有什么区别:“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苏紫衣翻手一掌推向嘉德,知嘉德不会反击只会躲避,便在嘉德躲避之际,一脚将他踹至马下,刚要打马折回,嘉德一跃而起,点了苏紫衣的穴,随即再次上马托着苏紫衣便打马飞奔。
就这样跑了许久,跑的苏紫衣所有的担忧都化作对嘉德的恨,便是段凛澈在,他也绝不会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也绝不会强行改变自己做的任何决定,哪怕是去南贺国。
“是不是段凛澈设计让你带我回去的?!”苏紫衣低吼着,担忧的心慌、疼的心焦,娘会不会有事?莫伊和童茵会不会受伤?段昶梓呢?
嘉德拧着眉,护着苏紫衣半俯在马背上,以便让马儿跑的更快,出口的话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娘娘别误会爷,爷最不会做的就是违背娘娘的意愿,否则根本就不会让娘娘出宫!”
“那就放我回去--!”苏紫衣徒劳的喊着,心中的担忧化成窝火,恨不得此刻就将嘉德暴打一顿,打他个半死半残!
周围的林子越来越密,苏紫衣死死的咬着下唇,恨恨的趴在马背上,直到嘉德突然勒住缰绳,身下的马撩起前蹄一阵嘶吼才顿住飞奔之势。
苏紫衣随即便感觉到嘉德因紧张而紧绷的双臂,身子被点穴不能动,只能尽可能的转动着视线看向四周。
苏紫衣触目所及中没有任何异样,耳边除了嘉德急促的心跳声便是风吹树叶的唦唦声,可是苏紫衣分明感觉空气中有种异样的寂静,一种夹杂着危险的寂静。
苏紫衣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
嘉德并没有答话,只自腰间缓缓的抽出了长剑,随即身子向后一撤,将苏紫衣置于马鞍上,用马缰困了两道,确定苏紫衣能结实的呆在马背上后--
嘉德一跃下马,在马臀上狠狠的拍了一掌,转而长剑一挥迎向身后。
只马儿转身的功夫,苏紫衣看到了嘉德的对面,一排黑衣人如死尸般立在林中,头上束着黑冠,肩头斜搭着的黑色披风上,绣着一只银色的鹰。
南贺国国主的黑风护卫!
“不--,嘉德!快离开!”苏紫衣在马背上高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嘉德被蜂拥而上的黑风护卫群起而攻之,转眼便被连刺六剑,倒在血泊里--
嘉德倒下时看向苏紫衣,本该无神的眼瞬间被惊恐替代,带着懊悔,嘶喊道:“不--”
与此同时,苏紫衣只感觉自己随着马儿腾空而起,随即便是一个急速的下坠,人和马儿一并坠下悬崖--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