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衣提着的心缓缓落下,随即轻声一叹!原本以为宏绪皇帝要将蓝月仪带至龙椅上,让蓝月仪成为所有后妃和天下人指责的对象,如今看来,自己是小瞧了宏绪皇帝对蓝月仪的心思了,他是在将所有的指责都揽在他身上,还蓝月仪一个名正身清!
蓝月仪低下头,眼里含着泪,被苏紫衣转身拥入怀中,苏紫衣低声附在蓝月仪耳际:“什么也别说,否则父皇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蓝月仪用力的咬着下唇,努力压制着冲眸而出的泪意,死死的卡主喉咙里的哽咽,埋头叩在苏紫衣怀里。
段凛澈看了宏绪皇帝一眼,转头看向一脸病态的薛贵妃,冲薛贵妃用力的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对苏紫衣道:“带你娘离开!”
这些日子的双修,苏紫衣的功力进步的极快,加之有麒麟卫和暗卫的护送,段凛澈倒也放心让她离开!
苏紫衣担忧的看了段凛澈一眼,转身之际深深的看了薛贵妃一眼,如果宏緖皇帝今日真要那么做,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如娘一般疼爱自己的婆婆,在看到薛贵妃冲自己偷偷眨了下眼睛后,苏紫衣心头一松,转身和守在暗处的麒麟卫一起护着蓝月仪离开!
薛贵妃心中一叹,眼里竟然多了份湿意,以为这辈子都等不来这一天了!他段昶梓等了十七年,自己何尝不是等了十七年!当年若没有他要废除后宫的圣旨,自己可能就毫无希望的活在后宫里,可在得了希望又落空后,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唯一的信念便是,如果蓝月仪真死了,段昶梓绝对不会让兰妃和定国侯府还存在的,所以这么些年,自己等的就是段昶梓再次为蓝月仪废除后宫,让自己能离开这里。
宏绪皇帝迈步上了高台,驻足在龙椅之前,视线在吵杂的大厅扫过,只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整个大殿的热议之声肃然而落,转身开口道:“这么些年,为了这份等待,朕之后宫形同虚设,朕早有废除后宫之意,今日一并下旨,凡后妃,可保留现有俸禄,自行出宫,无依者可至西郊行宫,有生之年,朕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不违朕的原则,朕都可以满足你们!”
片刻的失措后,众嫔妃们颜面而涕,刘皇后一直挺直的腰杆随即一软,瘫软在座椅上,眸子里似被剥开了一层层的雾,总有那么一层眨不去的水气遮住了视线,模糊了这么多年的等待。
“皇帝!”皇太后高声怒喝,语调里的愤怒似已经无法压制的高亢:“怎么可以如此草率?!你是当今圣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在正常不过,怎能为区区一个女子,还是个已嫁之妇,做出如此违背祖制之事?”
“回母后--”宏绪皇帝微侧身冲皇太后欠了欠身子,转而眼神凌厉的扫了眼大殿里蠢蠢欲动的大臣们,随即道:“此乃朕之家事,朕意已决,具体的细节待九皇子婚后再议吧!”
宏绪皇帝随即转身坐下,抬手冲一旁的唱礼官示意,可不等那唱礼官开始,人群中一个大臣一步冲了出来,带着哭丧般痛心疾首的嘶吼:“皇上--,后宫不能……”
宏绪皇帝猛然站起身子,不等后面的话说完,接着冷声喝道:“拖出去,三日后,午门斩首!”
两个护卫应声上前,手中一根布条自那大臣大张的嘴绑至脑后,架着双臂拖出了大殿。
转瞬间,大厅内跪倒了一片,另有大臣膝行而出,不等那出头的大臣开口,宏绪皇帝直接抬手拍在龙椅扶手上,眼中阴沉如狂流席卷:“拖出去!”
宏绪皇帝站起身,单手负至身后,阴郁的眸光扫至全场,威严的声音里透着浓郁的杀气:“朕再说一次!朕意已决!即便蓝月仪下一个十七年仍不应朕,朕也绝不设后宫!”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日后对蓝月仪有可能的指责都结束在这里!
从今以后,自己废除后宫,违背祖秩,是因为自己心甘情愿的等待,便是被蓝月仪当众拒绝了,也不会再立后宫!
帝王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守候,和一个女子勾引帝王独霸后宫,这对蓝月仪而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段凛澈适时的看了那傻愣着的唱礼官一眼,凌厉的眼神让长唱礼官一个激灵,随即试探性的看了宏绪皇帝一眼,见帝王眼中的凌厉,转而冲着那些个跪拜在地上的大臣们高声唱道:“礼--乐--”
礼乐声四起,压制了后妃门压抑的自怜低啼,大臣们的私语声,婚礼繁琐的俗节开始,
角落里,敏姑姑的半张完颜扭曲的似乎比另一半更恐怖,抬眸望向那高台上明黄色的身影,眼里的怨恨比任何一个妃子都毒,那些妃子本就不被皇上临幸,能得到皇上承诺的一个条件,运用得当会一生无忧,聪明的妃子会将这个条件一直带进棺材里,敏姑姑嘴角抽出一丝阴冷,自己呢?什么也得不到,只有这一张如鬼魅般的脸,所以--,谁也别想给我好过,尤其是蓝月仪!
晚上的皇宴直接就在段千黎的新府邸,三皇子和皇子妃是必须的低调,远远的坐在角落里,而段凛澈则单独设了个桌子,将苏紫衣紧在身侧,这若不是段千黎和刘凯旋的婚事,苏紫衣是不会再回来参加晚宴的,自段凛澈被封王后,每次的宴会都是各家夫人要给段凛澈塞妾侍的时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