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女子的赤足,只有丈夫才能看。我急忙回到休息的房间,坐在**榻上盖着被子懊恼着自己。
明月升起,在窗上照出树影婆娑,屋外不时传来铁蹄声和来回巡逻的脚步声。我,无眠。不知何时窗上多出一影,金盔铁甲披风飒飒,只是一个影像,我突然觉得踏实与心安,不知不觉便睡了。
一连几日歌舞升平,完全没有两军交战时的硝烟四起与胆战心惊。我拨着琴弦心思不知神游到那里去了,抚过琶音之后七弦齐断,铮铮的断弦之音将我的思绪惊回,亦是惊了四座。花红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我感受到被所有人注视的目光,看了看断了的弦,以我的琴艺,即使走神也不会出现七弦齐断的现象,细看断弦处,都有一道浅浅的刀剑的划痕。原来,是有人蓄意如此。
花红施施然的行礼为我开脱求情,我在花红身后亦是礼数周到低头不语,显得不卑不亢。
“这位琴女扰了你的舞,想必是这琴不是她的长项,也想舞一曲吧!这琴已经坏了,无人再与你配以音律,你,跳一支,我看。”我看着说话那人,白色衣袍穿的很是泰然。他说的前半句是给花红听的,后半句才是说给我的。花红还要再替我求情,却被白尚岩一句:“我是在为你抱不平,你在一边休息吧”止住。
我点头允下这支舞,一身素色广袖长裙未褪,刚要起舞,白尚岩又提出要求:“本将军也曾游历各国,见过的舞姿不少,都已没了兴致,你若跳,便跳一支与我所见列国都不一样的舞。”我同样点头应允,取出琉璃珠扣在碗碟之中,翻手转腕间回荡着铃铃脆响。广袖飞舞、长裙摇曳,我似乎化做了一片蝶羽,恋花不语。我完完全全的融进了舞中,任外界兵戈铁马,我在舞中,情意绵绵;任外界血腥弥漫,我在舞中只闻花香……
突兀的掌声响起,我惊觉整个正堂兵甲无数,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厅堂围的水泄不通。为我鼓掌的人并不是白尚岩,而是宋公子朝。两人皆身穿白衣,未披战甲,一人坐南,一人朝北。“早在四年前便听闻卫国有女,华发三千,一笑而倾人心,一舞而倾人城。四年未见姑娘容貌一丝未变,今日得见佳人一舞,兴矣!”
我未曾理睬,转身朝白尚岩走去,却听见身后弓弦紧绷的声音。“我不想看着你死,或者你向前走,看着他死。”
“公子朝!你卑鄙!”我气急的怒吼。
“这是战场,不是游戏,无论计谋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公子朝神定气闲的模样,让我心里很是来气,却也无可奈何。
花红躲在重重兵甲后面,弱弱的说了一句:“仟彩,这支舞,我跳过千百遍。”白尚岩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从桌案后走下来,不顾陈列在面前的一根根锋利箭羽,向我走来。
“公子朝,用手段要挟一位女子,你不怕天下人耻笑?”
“白将军,这支舞你看了四年,恐怕已经没有当初的兴致了吧?”
“你错了,四年里,舞看了无数,可最震撼还是仟彩。”
“大敌当前,依旧能情意绵绵,将军好魄力!我真的很赞赏将军,年纪轻轻就要早逝呀!”说完很难过的转过了身,似乎要下什么命令一般。
“峰回路转、至于死地而后生,公子不会没有听过。”白尚岩猛的将我拉过来拥入怀中,一排排重甲兵拿着盾牌挡着箭雨,宽阔的肩膀为我撑出一片天地。
“仟彩,以前我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