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福州闽江口外的川石岛笼罩在蒙蒙梅雨中,从半山腰上的望云亭望向著名景观五虎礁也是影影绰绰,小亭子里坐着几个头戴鬼子战斗帽、身穿粗布褂、挎着盒子炮的汉子傲气十足地在那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十几个手持步枪的人在附近悠闲地晃荡着警戒。
一个面相斯文的年轻人给坐在藤椅上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的黑胖子斟满茶水,谄媚道:“司令,这闽江口真是块福地,过往船只这么多,比咱们在福清、长乐山里强多了。”
另一个站在一边有些消瘦的年轻人忙帮腔道:“是呀是呀,自从王继祥80师开到长乐、钱东亮新20师开到泉州,咱们就没了好日子过,被剿得到处躲藏。现在好了咱们躲在海上,天高皇帝远,日本人只要咱们抢来的一半货物,剩下的也足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黑胖子旁边藤椅上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却并不赞同,恨恨地扔掉烟蒂粗声说道:“看你们这点出息,得了芝麻大点油水就满足了,整天盯着些帆船、小火轮耍威风,前几天过去那几条大船你们怎么拦不下,那家伙五六条船每条都有五六千吨,够咱们吃几辈子的。”
消瘦的忙说:“二爷,您可冤枉咱们了,那是皇军的船队,头里过去一艘驱逐舰,咱们没当回事,麻子他们见财起意就扑上去,没成想船上好几挺机枪,打得兄弟们靠不到边上,结果后边又冲来一条炮舰,好家伙根本不认人呀!高射炮、机关炮当场就把麻子的船击沉,另外两条也给撞沉了,我们在后面挂起日本旗都不依不饶。幸亏跑得快不然也得炸沉了。”
粗壮汉子想起自己积攒的家业被主子祸害了,气不打一处来,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操他妈的小鬼子太不仗义,咱们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为他们卖命,拦截过往商船渔船,算算也劫了几十条了吧。却不分青红皂白把咱们一半人马给灭了,想起来就心疼、就他妈的窝囊。
更可气的是鬼子兴亚院大桥那个狗杂种,竟然把咱们功劳大大的第三集团军编到才成立不久的林义和第二集团军里去,不就是林义和人多、船多、会说日本话吗?有什么了不起!
这小子去年受县府委托带着六十多个敢死队员说是报满门血仇,在北竿塘把皇军的海警队长吴依恪等十几个兄弟抓住送到了连江县,被省里陈老头判了枭首示众。那叫一个惨!
操!这家伙得了1700大洋的赏钱还当了连江的探警,要不是私吞赃物被追查还在岸上给官府卖命呢,妈的,首鼠两端的杂碎还给咱们当司令,让大哥给他当参谋长。老子才是个第二路指挥官,他他妈想的美,看我哪天带人过去把他狗日的南竿司令部端了!”
黑胖子沉声说道:“老二,不能这么想,咱们现在离不开日本人的支持,有他们这棵大树挡着,咱们这些海上糊口的才能在这闽江口呼风唤雨,惹急了日本人两条炮舰过来咱们就得灰飞烟灭、尸沉大海,记得余宏清吗?最早投鬼子的海帮,和平救国军的总司令。经不起官府的劝降想反正,怎么样?三十条船渣都没剩,几个头目夹在铁板里沉海淹死了!
人生在世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命才能吃喝玩乐,别招惹林义和,那家伙读过书、脑子活,人头广、会讨好,哪朝哪代都是他们这些人吃香,咱们大老粗一个,除了水性好没别的。老老实实守好咱们的家业,有吃有喝有女人该知足吧,别老想着跟别的海帮争风吃醋。”
“大哥,现在福建沿海各家海帮都投了日本人,司令遍地、军旗林立,咱们这几条船百十个人真不算什么,日本人撤销第三集团军就是要整合海上力量,咱们越来越不被重用了,迟早被大海帮吞了,要我说咱们要想安稳呆在这闽江口得风得雨就得壮大咱们的势力。”
黑胖子对面一个满脸凶相的中年人一拍石桌高声附和道:“大哥,二哥说的对!身在乱世命贱如狗,要想活着就要搏命打拼。盯着咱们川石岛的狗日们可不在少,就咱们这点人枪不自己打出去肯定被人家打进来,鬼子明面上是福建的天,底下火拼兼并的大有人在。
林义和不就是兼并了十几股小海帮才有了现在的规模,鬼子不仅不责罚还给他更大的番号说明什么,强者为王,有枪有船有兵才有地位,我看咱们可以考虑向林义和下手。
据我所知林义和手下有个大队长林震就挺不服气,我上次在南竿塘碰着一起喝了几杯,他就抱怨林义和不地道,把他的人慢慢拆开散在别的海帮里,分配战利品也不公平,想自立门户,我看这倒是一个机会,大哥只要点个头我就再去一次南竿塘,非把林震争取过来不行,有他做内应,咱们这五六条船百十号人上去接应,准能把他的第二集团军灭了。”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相互看了一眼,消瘦一点的上前说:“司令,二爷、三爷说得对,咱们守着个川石岛没有多大前途,对面粗芦岛东面的炮台经常炮击川石,两岛相距只有一两公里,国军乘船说来就来,而岛上皇军才两百多大都是在乡军人和无业浪人,就是收缴咱们抢来的各类物资,就一个汽艇分队60多个海军,还都躲在南澳、北澳火炮射程之外。
要我看咱们要想长远就得向马祖、白犬发展,那里离陆地远,过往海船多油水大,林义和就是从那里起家的,咱们要是把他灭了,以马祖为基地肯定四方来贺实力大增,大桥太君看司令统一各路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