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明明被那些嬷嬷丫鬟们冤枉成这般光景,又被自己罚着在烈日下跪足了两个时辰,若是平常的女子,定然是要哭着喊着要他给自己一个公道了。这姑娘倒好,自始至终都不卑不亢,保持着世子妃该有的仪态和高贵。更没有让丫头们去请丈夫来为其做主。
汉王越看这个媳妇越觉得满意,想起宇文珏半个月前说服自己向云皇提亲时所说的那番话,心中知道自己这儿子完全没有夸大其词。有了任乃意的智慧和她背后的那些势力帮衬,对于他汉王府如今存在的那些内忧外患来说,绝对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他转头望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容姨娘和那些欺压主子的奴才们,心中猜想,不知道这媳妇会如何为自己在这般的劣势之中脱困。
两个时辰之后,汉王带着容姨娘和尤氏起身离开了北阁楼。水清见状,连忙将任乃意搀扶着回到外室,又为她简单的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裳。任乃意望了一眼站在一旁虽然沉默不语却暗自得意的齐嬷嬷和紫鹃,脸上完全不露出一丝声色,躺在外室的软榻上轻轻地闭起了眼睛。
那齐嬷嬷和紫鹃原本猜想着这世子妃等到王爷走后,必然会找她们两人的错处,如此一来,她们便越发有了把柄,可以带坏任乃意的名声。谁知她却竟然当没事一般地躺着,这二人见状,心中反而不安了起来,都猜不透这任乃意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直到了晌午放饭的时候,水清才过来唤任乃意起身用膳。任乃意缓缓从软榻上起来,刚刚坐到圆桌前,喝了一口茶,便见墨葵从外头走进来。
任乃意见墨葵进来,这才一边喝茶一边悠悠开口,她朝着紫鹃淡淡地看了一眼,笑说,“紫鹃,你一个月的例银是多少来着?”
那紫鹃听到任乃意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有些疑惑地答道,“回世子妃,奴婢一个月的例银是十两银子。”
任乃意点了点头,又问齐嬷嬷道,“齐嬷嬷,您呢?”
齐嬷嬷额头微微皱起,答道,“回世子妃,老身是十五两银子。”
任乃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墨葵看了一眼。墨葵了然,于是将一直藏在衣袖中的东西递到任乃意的手中。
任乃意闲闲地接过,又将手中的筷箸放下,先是打开了一张纸,仔细地瞧了一瞧,然后道,“哟,这可是一座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宅子房契,齐嬷嬷,看不出来,您倒是着实存了不少的钱啊。不如让我来算一算,你这每月的例银是十五两银子,一年就算不吃不喝也就一百八十两银子。我倒是有些好奇,您是哪里来的这些钱买的这宅子呢?”
宅子?什么宅子?齐嬷嬷一头的雾水,连忙道,“世子妃,老身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宅子,老身在王府当差三十多年,家中自有宅子和良田,怎么可能会去买什么宅子?何况,老身哪有那么多钱,一千两?老身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是吗?”任乃意不甚在意地一笑,“齐嬷嬷,你说的话怎么与你那当家的说的不一样呢?”她说着,朝着墨葵轻轻示意,墨葵连忙转身走出外室,不一会儿又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齐嬷嬷一见那男人,吃了一惊道,“冤家,你如何在这里?”
那男人奇怪地望了齐嬷嬷一眼,“不是你让人来请我的吗?”
“您是齐嬷嬷的当家的?”任乃意适时的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轻轻开口问他道。
“世子妃……”齐嬷嬷觉得此事不对,便想要开口打断他们……
水清见状,连忙呵斥道,“我家世子妃正在说话,齐嬷嬷你好生无礼,竟然敢打断世子妃!”生生地吓了那齐嬷嬷一大跳。
任乃意指了指桌面上的房契,“您来看看,这房契是您家的么?”
那男子上前一看,连忙点头道,“是,没错。这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任乃意便打断了他,又接着道,“以你们两公婆的收入,有可能买的起这样的宅子吗?”
“不可能,凭咱们两这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宅子,要不是您……”
任乃意倏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怒视着齐嬷嬷,“齐嬷嬷,您倒是说说看,您这买宅子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齐嬷嬷吃了一个大惊,连忙否认道,“世子妃,这宅子与老身无关的啊!我……我哪里知道这宅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说完,转头瞪着自家的男人,“你这该死的,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套祸害人的宅子,白白让我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你倒是说话呀!”
齐嬷嬷和那男人正扭打着,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世子妃,此事,奴婢知道。”
众人听到声音都转头去看,说话的原来是北苑的一等丫鬟芯儿,只见她走到任乃意面前行了个礼,然后指着那齐嬷嬷道,“是齐嬷嬷收了容姨娘好大一笔银子,估计串通了容姨娘陷害世子妃您的。”
“你这杀千刀的贱蹄子!你胡说!老娘撕烂了你的嘴!”齐嬷嬷气得直嚷嚷。任乃意皱眉,朝着水清扬了扬眉,水清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齐嬷嬷的脸上。
水清想要教训这个齐嬷嬷已经很久了,这会儿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齐嬷嬷一只手捂着脸,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