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这北阁楼的所有人分成两班,日夜轮流照顾王妃和世子。钱嬷嬷和桂嬷嬷负责北阁楼的人手调配,若偶尔有人请假有急事的,即刻派旁人顶上。王妃的外室必须随时有一个嬷嬷一个一等丫鬟服侍着,负责王妃的贴身事物;八个二等丫头留四个在北阁楼,也分为两班,每班两人,负责王妃的膳食,若是王妃的饮食出了一丝纰漏,我便要找你们问责;粗使丫头也留四个,负责每日清洗打扫,若是这屋子里院里少了一盆花,一棵树我也要向你们问责。至于那六个伙夫,则留五个在北阁楼中,负责北阁楼和北苑的所有人的膳食,北苑只需留一名伙夫负责每日替世子与我烧茶烧水便可。”
任乃意说完,轻抿了一口茶,停了一会儿又接着道,“这两班之人,每一个月轮换一次,每月的初一我的贴身丫鬟墨葵会将排班的簿子交到管事嬷嬷的手中,早班当值的,每日卯时三刻点卯;晚班当值的,每日的未时三刻点卯,若有迟到或无故不到者,杖责二十,扣一个月月钱并由管事嬷嬷记录在册,若是超过三次点卯迟到缺席的,杖责五十,扣除半年月钱并且永远赶出北阁楼。”
她说着,抬眸看了整屋子敢怒不敢言的人,淡淡一笑,“当然,有罚自然也就有赏。若是有人一个月点卯从不迟到缺席,除了多给的二两银子之外,还可以得到我额外奖励的全勤奖励十两银子;若是连续三个月都能按时按点点卯又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额外奖励五十两银子,并升一级;若是一整年都勤勉努力的,我自会禀报了王爷,给予他年终额外的奖励一百两银子,升两级。”
到了第二日黎明时分,任乃意特意早起了一刻钟来到北阁楼的院子里,等今日早班当值的人过来点卯。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丫头伙夫们陆陆续续前来,他们见到任乃意竟然亲自点卯,心中都纷纷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迟到。
墨葵见那点卯的齐嬷嬷却是迟迟不来,便先帮着众人们开始点卯。一直到辰时过了一刻,齐嬷嬷才哈欠连连地从外头走进来,在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任乃意和其他人时,也不急不躁,慢悠悠地走到任乃意的面前,“世子妃见谅,我身昨儿夜里睡得迟了些,今早寅时就醒了,想着时辰尚早,便又多睡了一会儿,谁知就这样睡过了头。”
在场的众人们都知道这齐嬷嬷是容姨娘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在府中除了对着王爷和容姨娘恭恭敬敬之外,对其他的主子也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任乃意优雅地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燕窝盅,一边笑道,“原本,齐嬷嬷是这王府里的老人,我作为小辈是该要原谅您这一回的。不过,若是今日我饶了您,那咱们在北阁楼新立的规矩也就没了威信,而我这主事的世子妃说的话在众人耳里也就成了耳旁风。”
她说完,轻轻放下手中的盅,不容置疑道,“来人,将齐嬷嬷拉下去杖打二十,扣除她一个月的月钱。墨葵,去请钱嬷嬷今日过来当值。”
齐嬷嬷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世子妃竟然会如此铁腕绝情,想着她这把年纪若是受了那二十板子,只怕是老命都要没了。连忙跪倒在任乃意的脚下,哭着喊着求饶道,“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啊。老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任乃意却始终不发一言,任凭两个家丁将齐嬷嬷拖直院外。在场的众人听到外头传来齐嬷嬷凄厉的哭喊声都忍不住心头一阵后怕,又在心中暗自庆幸着幸亏自己今日并没有被这世子妃抓了个现行。
自从那日之后,因为任乃意这一系列新的规矩,整个北阁楼包括北苑都彻底改头换面了起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问题又即刻可以找到应该问责之人,少了算计,少了勾心斗角,只要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能得到更多的月钱和更好的前途。所以那些原本消极怠工的丫头伙夫们,包括掌事的嬷嬷们也都慢慢变得积极热情了起来。
这一日,宇文珏和任乃意在北阁楼与王妃一起用过晚膳,两个人牵手走在王府的院子里,宇文珏见任乃意看起来心情甚好的样子,眼中也泛起了一丝暖意,开口问道,“今日是几号?”
“七月十七啊,怎么了?”任乃意笑着答。
“前日是靖国的盂兰节,盂兰节一共为期三日,这会儿街上已经十分的热闹,想不想出府去瞧瞧?”
任乃意一听,想着最近几日为了整顿北阁楼,已经好久没有好好陪过宇文珏,便笑着道,“好啊。”她说着,忽然笑地一脸妩媚地伸出自己的双臂,撒娇道,“我累了,你背我……”
宇文珏见她忽然展现自己娇美俏丽的一面,心瞬间一紧,脸上宠溺的笑容也越发显得灿烂,走到她面前,笑道,“上来吧,娘子。”
任乃意十分快乐地趴在丈夫宽阔而结实的背上,她四周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在宇文珏的耳边小声道,“就你这样结实的身体,装了这么多年的病竟然还没有人能看出来。真不知道是你装的太像了还是那些人太蠢。”
宇文珏被她吐出的气息惹得心痒难惹,两个人刚刚跨出王府的大门,他就忽然将任乃意拉在怀里,狠狠地吻了许久,双手则隔着衣服把玩着她的美好。任乃意被他惹得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即又想着此刻是在外头,连忙推开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红着脸瞪他。
宇文珏十分开怀地将她拥进怀里,“我们还是坐了轿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