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云国渐增阴雨天气。小院中的水缸里存储的雨水渐渐增多,任乃意在为云子恺设计兵器之余,若有闲暇,还常常用这清明时分的清冽雨水来泡茶喝。

其实,任乃意对于饮茶并没有过多的讲究,特别考究的其实是宇文珏。

几日前,天气也是大雨。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宇文珏和任乃意两人都觉得身上有些懒懒的,不愿意外出,便一同窝在山庄的书房之中看书。宇文珏因为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便没有让丫鬟们在旁伺候。

书房之中只得他们两人。

任乃意亲自为他焚了香,研了墨,然后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准备挑选两本有趣的书来看。

她粗粗地浏览了一番,发现都是些史书和兵书,如《春秋》、《史记》,而且都是汉书,并不见有靖国的书籍。

任乃意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宇文珏,你这里怎么连一本靖文的书都没有?”

宇文珏埋头于信函和账本之中,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六岁时便被父王送来了云国,我的汉语比靖语说得更好,而且自小深受汉学启蒙,自然看得也都是汉书。”

“难怪你看起来跟宇文烈他们完全不相像,”任乃意点点头,“那你来云国这么些年,就从来不曾回去过吗?”

宇文珏轻轻抬起头,浅笑答道,“回过,大约十年前曾经回去过一次。”

任乃意微微皱眉,“你不是汉王府的世子吗?为何汉王竟然会让你一直留在云国而不回府?”

“治病啊,”宇文珏笑道,“我这病症,不适合住在风沙严重的西北,只有云国温暖的气候才适合我养病。”

“你骗鬼啊,”任乃意白他一眼,“你生病不过是个借口,你根本就没病。不肯说算了。”她说着,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走到座椅上坐下,不再去理宇文珏。

宇文珏见状,笑着起身走到她跟前,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生气了?”

“没有,”任乃意轻轻环上他的腰,盈盈一笑,“想来,这其中必然有你不为人知的过往和伤痛,你不想说也是正常啊。”

宇文珏听着她格外体贴的话,笑着揭穿她道,“心中明明怨责我不说,嘴上却如此体贴。”

他说着,俯身吻上她的红唇,缠绵辗转,在尽情地偿尽她的甜美之后,方才笑着道,“这小嘴真是甜,味道也甜,说出的话更甜。”

宇文珏轻轻将任乃意抱着坐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声音有些悠远地开口道,“为了自保。”

任乃意转身望着他,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的目光。

宇文珏朝着她温柔一笑,双眸微垂,“待日后你随我回靖国的时候,便会清楚一切了。”

任乃意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听了宇文珏的话,随即便问道,“那你作为魁影帮话事人的身份,汉王府的人知道吗?”

宇文珏笑着摇头,凝着她道,“知道我有两个身份的人,只有严轩,钱焕,七七,阿楠还有你。”

任乃意心中一动,嘴上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笑着转开话题道,“前几日,云子恺让人送了一些紫笋茶来,我带了些来,你要试试吗?”

宇文珏笑着点头。任乃意便取了紫砂壶和一套茶具,准备为宇文珏泡茶。

宇文珏见状,连忙笑着阻止她道,“你打算用紫砂壶来泡紫笋茶?”

“是啊,有什么问题?”任乃意有些不解地望着他问道。

宇文珏轻轻捻起几片茶叶,看了看,又拿至鼻尖嗅了嗅,随即笑道,“这可是顾渚紫笋茶,是紫笋茶中的精品,是极为珍惜难得的贡茶。若是普通品级的紫笋茶,用紫砂壶冲泡倒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些却是极品的紫苏茶,需用白瓷盖碗方才能真正冲泡出这茶才是最好。”

他说着,轻轻取过白瓷盖碗,用山泉之水冲泡了一盏,然后才递到任乃意面前。

任乃意喝茶一向如牛饮,从来不懂得欣赏什么茶味茶汤,更加不懂得那些茶道茶具之类。这会儿见宇文珏说得如此严肃,当下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跟云子恺一般的讲究?”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轻笑出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云子恺是云国最有名的品茶斗茶的高手,我懂得的这些,还不及他的三成。”

任乃意挑眉,语带诧异地望着他道,“难得,珏爷居然也有夸赞旁人比你强的时候。”

宇文珏轻轻一哼,“这有什么?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夸赞一下又如何?”

“那什么才算是大事?”任乃意好笑地望着他问道。

“事关于你的,才是大事。”宇文珏清浅地笑答。

到了第二日,任乃意坐在自己小院的房间之中,从清晨起身用过早膳便一直在书房中为云子恺绘制兵器图,一直到深夜时分才终于画好。

她从座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缓步走出房间。

屋外依旧在下雨,第二日便是清明。任乃意望着从屋檐下滴滴坠落的春雨,心中便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母亲。

她迈步走进雨中,感觉到细细的雨滴温柔地轻撒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母亲温暖的双手在轻柔地抚摸着自己。

她无限眷恋地微微昂起头,双眸微闭,就这样任由雨丝落在自己的发梢眉间。

可是没有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自己的四周。她红唇微勾,轻轻将背倚靠在宇文珏的怀中,望着雨丝不断的漆黑


状态提示:第七十九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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