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笑,水眸转向窗格外的春光,“云子恺,你身上背负的期许太多,承受的苦楚和生命也太多。不需要再加上我这个孤女。”
云子恺清浅一笑,“罢了。宇文珏虽然背景颇为复杂神秘,却总比嗜血残忍的宇文烈要强多了。何况,他又将你保护的极好。”
说到宇文珏,任乃意眼中划过几丝柔软,她笑着转开话题道,“云皇陛下,怎么样?跟我做这笔生意吗?”
“好,”云子恺笑着答应,不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帮助自己摆脱险境,只为了成全她心中的执念,“你要多少酬劳?”
任乃意闲闲地指了指不远处桌案上的《洛神赋》图,笑着道,“就用那幅画作酬劳罢。”
*
深夜,任乃意离开皇宫回答自己的宅邸,墨葵和水清都已经睡下。她拿着云子恺赠给她的画卷轻轻走进屋子里,刚走进去就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她闻到来人身上好闻的浅浅药草香,不由地笑着揶揄他道,“这堂堂的汉王世子何时变成夜闯死宅的浪人了?”
宇文珏带着一丝不满地在她耳际轻轻道,“去云子恺那儿了?”
任乃意好笑着回转身,就着皎洁的月华轻轻地望着宇文珏,点头,故意将自己这一日的行踪说得格外仔细道,“是啊。还与他一起下了棋,用了膳,散了步。”
宇文珏蹙眉,霸道开口道,“下次不许单独去见他,带我一同去。”
“那可不行,人家可不愿意见你。”任乃意一本正经地拒绝他。
却被宇文珏重重地一口亲在自己的粉唇之上,然后又见他邪邪地笑道,“那就不许你再去见他。”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一点不急不恼,反而轻柔地倚靠在他的怀中,笑着问道,“宇文珏,如果那时我不曾错爬上你的床榻,这会儿我们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呢?我会不会就此沦为了宇文烈的玩物?像那些手无缚鸡的军姬们一般下场?又或者是,像我母亲那些,委婉答应,然后自我了断?”
宇文珏让她的头轻靠在自己的心间,然后在她耳边轻语道,“没有这些如果,我不会让你有事。”他说着,宠溺地吻上她的樱唇,“而且,就你这性子,总也能为自己找到自救的法子。”
任乃意轻靠在他胸前,唇角渐渐泛起好看的涟漪。宇文珏爱护她,疼惜她,却又懂得她。
两个人又相携走到院子中赏月,月光柔软温和地一如此刻轻轻将任乃意拥在怀中的宇文珏的双手,夜空繁星点点。
人们都说,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周遭的环境和人事如何的变迁,月光和星辰总是一样的。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惟有日月星辰亘古不变。
可是任乃意却只喜欢这江南温润明亮的月色,配合着空气中外的应心应景。
宇文珏笑着指着天上的最为闪亮的星辰,对任乃意道,“今日的北斗仆獾囊眼。”
“是吗?”任乃意却觉得兴趣缺缺,很不客气地泼他冷水道,“再耀眼也不过像个勺子,没有月亮美。”
宇文珏失笑,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然后接着道,“除了月光,你还喜欢什么?”
“我还喜欢你啊。”任乃意笑语嫣嫣地答道。
宇文珏开怀大笑,即刻俯身给她一个长长的深吻作为奖励。
“今日去云宫,你与云子恺说了?”
“嗯,他已经答应让我替他准备防毒面具。”任乃意轻轻答道。
“他就给了一幅画卷作为酬劳?”宇文珏有些不屑地答。
任乃意望着他吃醋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可是千金难买的《洛神赋》真迹。还不止呢,云子恺还送了我一个定窑白釉褐彩轿,当真是定窑中的极品呢。”
宇文珏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开怀模样,心中暗暗不爽,他轻轻放开任乃意,不满地哼哼道,“我走了。”
任乃意见他如此幼稚,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侧头凝着他道,“吃醋了?”
宇文珏忽而妖孽一笑,凝着她道,“你今日让我留下来,我就不吃醋。”
“不行。”任乃意很有原则的拒绝。
“就一天?”宇文珏很没有节操地跟她讨价还价。
任乃意勾唇一笑,“你想留下来?”
宇文珏目光灼灼地凝着她,笑着点头。
“那你睡我房间,我去跟墨葵挤一晚。”任乃意十分大方地答应。
“不要,任乃意,跟我一起睡。”宇文珏得寸进尺。
“不行。因为你,我差点被云自意那只猪给毁了清誉,现在我看到床榻上有男人就觉得恶心,就想要割掉长在男人身上的那玩意。”
任乃意说着,还故意若有似无地扫了宇文珏的腰腹下方。
宇文珏嘴角抽搐,继续拼死为自己谋福利,“任乃意,我可真是你男人。”
“那也是男人。”任乃意丝毫不为所动,“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你就留下来。”
她说完,便翩然转身,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去。
宇文珏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妖精真真是他命里的克星。想他堂堂魁影帮的话事人,什么时候如此被人威逼恐吓过?
关键是,他还对于威逼恐吓他的那妖精完全没辙。
他转身往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心想,什么洛神赋图,什么什老子的定窑白釉。这云子恺就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