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兮喝了两杯茶,等了一个时辰,见三人还未回来,一时有些心神不宁,裴啸这么了解裴聿,怎么会到现在还未将人给带回来?
她疾步走向府门口,正巧撞着了失魂落魄跑进来的裴啸,她心中莫名一阵惶恐,还未开口,就看着裴啸一脚踩空跌在地上,也顾不得起身,抬头看着上官兮,通红的眼眸中似有泪水盈盈,他颤声道:“嫂,嫂子,他们说,皇叔被铁戟军在城外处决了,皇叔的尸首,尸首被挂在城楼上……”
上官兮脑中轰然乍响,朝后退了半步,却是镇定着面色道:“不可能,裴聿那家伙一定在耍什么花样,我去看看,我这去揭穿他!”
她话还未说完,却是已脚步如风飞身而去,转眼间消失不见,跌倒在地上的裴啸愣了愣,这才仓皇着爬起来,一边急速而行,一边喃喃自语,“对,皇叔最喜欢玩花样了,皇婶一定会给他好看,没,没事的,没事的……”
此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层层人海,无需挤到最前面,只要抬头去看,就能看到城楼最上面的位置上,一个没了头颅的白衣身躯正吊在那里,随风飘荡。
上官兮眼瞳遽然收缩,神色中却无半点慌张害怕,她相信,这个人,不可能是裴聿!
在所有人唏嘘议论的声音中,上官兮扶风而上,一跃数丈之高,飞跳到城楼之上,手中蓝光一闪,那白衣身躯便应声而下,城楼下众人惊呼一阵,引得看守的士兵忙过来管制,上官兮却是不管不顾,将那身躯带到城楼上,她冷冷瞥一眼,没有头颅,谁知道此人是谁?
但裴聿不会开这种玩笑,到底是谁在玩花样,她一定要将这人找出来,加倍奉还!
她回身看向城外,下面,本是土黄色的沙土,此时已经被润成了一片黑红之色,红土之上,还有一堆一堆分散开来的黑色衣服的士兵尸体被晾在那里,上官兮呼吸一滞,看来,这里果真经过一场厮杀,她目光轻轻扫了一遍,突然飞身而下,数丈高的城墙在她如同平地,她脚踏上城楼下的红土,却突然感觉到脚心一阵酥麻刺痛,她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一步步朝前走去。
一堆堆的尸体中,她可以感觉到裴聿曾在这里出现过,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拼搏的厮杀,凉风吹过,腥气浓重的鲜血味道充斥感官,满地的狼藉尸身都是一样的死法,幻火气剑穿喉而过,一招毙命,这是裴聿的打发,但是,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尸身,他打了多长时间,他耗费了好少功力,现在,他又在哪里?
所有的状况都似是在陈述一个十分清楚的的结论,裴聿是真的被杀死了,只是她不相信,她没见到裴聿的人,她不相信这个家伙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怎么可能会是这些虾兵蟹将所能打到的?绝对不会!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想起,上官兮倏地回身,那士兵被上官兮全身冷硬狠辣的气息吓了一跳,忙开口道:“上官姑娘,三皇子请姑娘去一趟,三皇子说会告诉姑娘闲王爷身在何处。”
上官兮一愣,急道:“带路!”
那人应了声,便摔先走去,上官兮正要动作,却见脚下有小块染了血的破烂白纸,她弯腰捡起来,看了眼那纸条上仅仅能看清的两个字,皱了皱眉,听得前面那人催了一声,便将纸条收起,跟着那人走去。
一刻钟后,三皇子府。
“裴聿现在哪里?你为何突然针对裴聿?”上官兮一见到裴延便冷冷开口。
裴延坐在桌前,起身倒了一杯酒,抬眼看了眼上官兮,道:“还没用晚膳吧,先吃点饭再说。”
上官兮冷冷瞥一眼桌上的饭菜,坚持道:“裴聿现在在哪里?”
“既然来了,喝一杯也好,喝了我便告诉你。”
上官兮冷哼一声,抬脚走到桌前,将酒杯置于鼻下闻了闻才一饮而尽。
她的对面,裴延笑的有些苦涩,“我竟然也会用上这种卑鄙的手段了,不过你这样心细,我又能将你怎样呢?”
上官兮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裴延叹息一声,手上端着的酒杯没有送到嘴边,淡淡道:“城楼上挂着的确实不是裴聿,但是他也确实是死了,是我亲手射死的,今晚我就要启程去边境作战,裴聿是陆风国的奸细,也是明日作战重要的筹码。”
他话语清晰,声音淡淡,说完后,正准备将酒杯送到唇边,却听得一声响动,下一刻他的脖子已经被上官兮紧紧掐住。
“若是你说的话是真的,我会亲手杀了你!”上官兮眼中红丝如魔,全身激发而出的戾气恐怖如厉鬼,像是下一刻,她手下的炎冀将军就会变成一具尸体,突然,她却嘲讽一笑,可怖的气息还未散开,妖媚的笑容更添邪肆,她缓缓松开了些裴延的脖子,“但是,我知道,你在骗我,要我相信裴聿这么容易就死了,不可能。”
裴延抬眸淡淡的看着上官兮,眼中有悲哀的神色,“你就这么喜欢裴聿?连现实都不肯相信,上官兮,你不是这样的。”
“我是怎样的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最好赶快告诉我裴聿在哪里,裴延,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她手中力道遽然加重,裴延不再说话,也不能说话,他垂眸看向下面,眼中眸光一暗,此时她的另一只手正紧紧的攥着,拳头的指缝间缓缓溢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