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煎熬两个多时辰,菀常在血流不止,可孩子就是不肯出世。她大汗淋漓,几近虚脱,又喝了一碗催产药才终于把孩子生出来。可惜,产后血崩,数息间血就把被褥染得通红。玉儿给新生儿绞了脐带,擦干血迹,用柔软的厚棉布包起来,抽泣着说:“是位小公主菀常在却没有回话,玉儿急忙上前,却见常在已经昏迷不醒。脚下忽然有潮湿感觉,玉儿一低头,正好看见数滴黑红液体滴答掉落地上。轻轻掀开被子,哪怕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此时床上惨状吓得面无人色。哇一声大哭起来,她使劲去掐菀常在的人中。菀常在悠悠苏醒,脸色如霜雪般惨白,嘴唇却显紫盈盈艳色。虽然现在她虽气息奄奄,望向襁褓时慈爱欣慰的笑容却动人之极,眉间更添了些许圣洁之色。
只见玉儿哆嗦着手把一颗药丸塞进菀常在的口中,明知无用,却还是盼望能用药止住她崩流不止的血。”玉儿、、、我知恐怕我是活不了多久了,——你要代我好好照顾公主,我一生已是完了,遗憾的是看不到我儿成长,不求我儿富贵滔天,但求我儿健康长乐一生,说罢,脖子一歪,双眼一闭,去了。“
常在……”“玉儿伏地号啕大哭。屋外凄风苦雨、雷霆阵阵,树叶哗啦啦剧响,却遮不住她哀恸欲绝的哭声。冰冷砖石地上襁褓里的孩子也猛地尖利嚎哭,声音刺耳。
忽然,从屋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浑身湿透的太监。原来是福生。他疾奔到床前伸手去探菀常在的鼻息,又低头看见地上脸色青白的婴儿,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流了他满脸。
弯腰把襁褓捡起轻柔地抱在怀里,福生跺着脚说:”玉儿姐姐,快别伤心了。菀常在已逝,咱们要尽快去宗室局登记入玉牒,务必要保住她唯一的骨血啊!是皇子还是公主?“玉儿重重抹了一把泪水,站起身来说:”是公主。我们这就去皇后那儿。“
玉儿将菀常在收拾了一番,就同福生二人打了伞,抱了婴儿相伴着一起去了皇后宫中。然而此夜皇后强撑病体与众妃嫔在伤重的皇帝面前侍奉,二人扑了空。玉儿哀求了许久,又送了不少好处,才请动一名小太监去乾清宫送信。
足等近两个时辰,皇后身旁的掌事宫女匆忙赶来见了二人一面,递了皇后的牌子让二人自行去宗室局登记上档。东奔西走,辛苦大半夜,玉儿终于和福生一起把公主名字刻在玉牒的事儿给办妥。
好在玉儿同福生在向皇后禀报公主之事时,也顺便将菀常在去世提了一下。皇后遂命人送了丧葬用品,供玉儿与福生祭奠之用,并且打发人将菀常在的尸身随便埋了。玉儿同福生又是好自伤心一番。
一边要操心菀常在的身后事,另一边还要照看女因母贱被轻视的公主。玉儿几次伤心晕厥,好在还有福生的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