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还没有建好,贺兰臻突如其来的这一闹,反倒加速了裴妼回家的速度,这是裴妼没有想到的,说起来,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贺兰臻呢。
从此以后,贺兰臻永远的成为了过去式,再也不会搅乱她的生活了。
看看湛蓝的天空,裴妼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如这天空一般,深邃宽广而又明亮。
裴蒙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女,心疼不已,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女儿。
回到家,裴蒙的夫人见到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回来,泪水涟涟的抱着贺兰明跖,又亲亲贺兰明瑜,“五娘,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阿母若是知道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将你嫁给那个负心人!”
“阿母,别伤心,我没事的,你看,你一哭,把两个孩子都吓坏了。”
裴夫人扑哧一笑,“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万事都无所谓。这是在家里,不必假装刚强。”
裴妼一阵心酸,是啊,家是什么,是你最后可以依靠的港湾,无论在外边经历多大的风浪,只要回到家,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因为家会给你一个强大的依靠。
她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保住这个家的完整。
家里的事情,自有阿母全排,所以,裴妼独自去见祖父。
裴商坐在胡床上,正拿着一本册子,细细欣赏。
裴妼一笑,“祖父,在看什么?”
“他们向我推荐了一个穷儒,是陇西李家的分支子弟,一直在蜀中居纵酒,放荡不羁,但颇有大才,我观此人所作诗句,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说着,他把诗册递给裴妼。
裴妼翻开诗册,翻到第二页,突然站了起来,这首诗不是田丽珠所做吗?再往下看,她的神色越来越严肃,让裴商颇为不解,“五娘,你看过这些诗句?”
裴妼本身就是一个才女,只要意境到了,诗句信手拈来,但是,与此人相比,这差距,犹如皓月萤星。
裴妼摇头笑道,“没看过,但是此人才华横溢,他的诗作的确可以称得上大周第一,不知此人在哪儿,若是祖父不愿收留此人,就将此人转赠于我可好。”
裴妼心里的激动情绪,无法抑制,纵然田丽珠已经进了掖庭宫,她仍然无法将她小视,这个女人,只要不死,就随时都有可能翻身。
她现在不能借助权势将田丽珠打死,更何况,之前香荷在田丽珠的院子里所做的事情,已经足以让这个女人崩溃,她这一生,已经再无做母亲的可能,这种打击,任何女人都无法承受。
本来,她的原计划是派出一个假的牙行,将贺兰臻的抵押骗走,然后,让贺兰家失去钱财,同时,贺兰臻与田丽珠在衙门被抓住,贺兰臻判徒刑一年,田丽珠打入掖庭宫。
孰料,这一场火,打乱了她的计划,贺兰臻的下场,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惨。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此人现在就在府中,等一会儿你便可以去见他,不过,这人放浪形骸,一切礼仪规矩都不在乎,你等会见他的话,最好穿一身男装前去。”裴商笑眯眯的看着裴妼,裴妼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需要安慰。
“好,”裴妼坐在祖父身边,跟祖父商量道:“祖父,若是我将两个孩子纳入裴家门下,族人可否会同意?”
“五娘,你是想让两个孩子彻底与贺兰家断绝联系吗?若是今后孩子们长大了,对你心存怨愤,你那时可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他挪动了一下身后的软枕,叹气道:“五娘,那贺兰臻薄情寡义,你放弃了,也无所谓,但是,两个孩子的事情,祖父希望你多考虑一下,他们毕竟是贺兰家的骨血,别忘了,你阿翁贺兰景深只有贺兰臻一个嫡子,你这样做,等于是在贺兰景深的心上插了一刀,为自己结了一个大仇人,也为裴家结了一个大仇人,当然,我们裴家并不惧怕贺兰家,但是,无论是贺兰景深,还是贺兰臻,都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更何况,他们祖上,为了大周,屡立战功,所以,祖父希望你慎重考虑,当初你向我提这个事情的时候,老夫并不知道贺兰家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若贺兰臻不死,而是另娶一房,这个孩子姓了裴,也无所谓,关键是他这次所犯的错太大了,任何人都救不了他。”言下之意,贺兰明跖是贺兰臻唯一的孩子,若是今后万一贺兰家找上门来,即便是强势如裴商,也无法面对,因为贺兰家,同样也是一个士族家庭。
裴妼沉默,良久之后,她说道:“祖父,这件事,我会再考虑。”
“五娘,这世间,除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任何仇恨,都可以忍下,你可明白,而且,天下间的男人,有几个是以一心一意的真男子,对心爱的人忠心,就有可能做个不孝之子,想做忠臣孝子,就有可能成为不义之人,这世间,个人都有个人的难处,等你的道观建好,就搬过去吧,道观后巷的府邸,我已经暗中买了下来,以后那些幕僚,就归你所有,住在那边,裴家的今后,就交给你了,祖父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裴商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脸色变得更差了,裴妼赶紧让侍女冲了一杯参茶给他,裴商轻啜了一口,放在一边,手指着墙上那幅图,示意裴妼摘下来。
裴妼上前摘下地图,裴商叹道:“一个女子,偏偏要长成男子的身量,五娘,你该是我裴家的男儿郎。”
裴妼回眸一笑,俏皮道:“祖父现在难道不是把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