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娘就坐在裴妼的房间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裴妼一笑,“三娘,你让人准备一下酒席吧。”
周三娘一努嘴,“春晓,你去吧。”
春晓一笑,应声离去。
周三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从来不是像她的外貌的粗犷,裴妼和周三娘都属于睿智型的女子,所以,莫名的,贺兰臻感到心里发毛。
贺兰臻伸手要抱女儿,贺兰明瑜一皱眉,缩到阿母身后,“臭臭。”
裴妼微微一笑,“我在后院做了一个大浴室,让樱桃带你去吧。”
樱桃带着贺兰臻离开以后,周三娘道:“阿姊,你打算怎样?”
“自然是把田丽珠迎进门。”
“你!”周三娘忍不住站起来,“那女子,就是一个狐媚子!”
“不要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看阿姊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裴妼的双眼弯弯,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才更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周三娘知道自己这是关心则乱,顿时,脸上的阴霾尽去。
贺兰臻回来,看到周三娘不在,心理放松了一大截。
贺兰臻的头发还湿着,没成婚之前,两人出去,每到这时候,裴妼肯定会给他擦头发,还会为他梳头发。
而此时,裴妼领着两个孩子边做游戏边笑,视线始终停留在两个孩子身上,直到他咳了一声,裴妼才看向他,“怎么还不擦头发,我让他们给你擦。”
贺兰臻心里有些失望,摇头说不用,和田丽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贴身的琐事,都是田丽珠在做,田丽珠会帮她捏骨放松,她的双手看似柔软却十分有力。
越是对比,贺兰臻越是觉得,裴妼就像是天上的明月,看着美丽,却隔着十万八千里。
樱桃为他擦了头发,然后挽上发髻,戴上玉簪,贺兰臻看着水银镜里的自己,再看看镜子里的低头和孩子玩耍的裴妼,从前那个温柔如水,视线始终追随他的美丽女子,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贺兰臻又一次想起了田丽珠,他下定决心,一定将田丽珠接进门来。
一家人去用膳,大周是分餐制,裴妼一边吃,一边照顾两个孩子,贺兰明跖比较省心,端坐在几案前,吃相斯文优雅。
贺兰明瑜却皱着眉,有好几样都是她不喜欢吃的,偏偏阿母瞪着眼睛,她不敢不吃。
贺兰臻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思跟儿女互动。
一顿饭吃得十分压抑。
好不容易等两个孩子睡下,贺兰臻才有时间与裴妼单独相处,贺兰臻整晚都在琢磨应该怎么跟她说田丽珠的事情。
裴妼已经走到他面前,贺兰臻毫无察觉,还在玻璃窗前看外边的景色。
这样明亮的玻璃窗,让他有些不习惯。
“九郎,自从你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在想如何开口,让我接纳田丽珠?”裴妼很平静的问道。
但在贺兰臻听来,却是晴天霹雳一般,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裴妼,裴妼却淡淡一笑,“九郎以为我会大吵大闹,反对她进门?”
贺兰臻呐呐,半晌说不出话来,裴妼说道:“贺兰家乃是士族名流,纳一个平民女子为妾,自然没有聘礼,更不会有仪式,九郎明天接她进来,问问她是否可以心甘情愿,若是可以,就选个日子让她进门吧,若是九郎等不及,让她今天晚上进门也可以。”
贺兰臻简直不相信,会如此顺利的得到裴妼的许诺,如此不真实的情景,让他有种心慌的感觉,“你忘了,我们成婚的时候……”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是,他相信,裴妼是明白的。
裴妼微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不懂事,有了孩子才知道自己精力有限,而且,田丽珠一直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对她来说,没有名分,很不公平。”
贺兰臻激动的无以复加,跨步上前就要抱住裴妼,裴妼一闪,“好了,不用多说了,我知道田丽珠一个人住在逆旅很害怕,这个你拿着,明日一早,带她过来吧。”
裴妼给他的是一块玉牌,凭此玉牌,可以在坊间任意行走。
贺兰臻却不愿再出门,今天晚上,应该陪着裴妼的,不然,良心难安。
裴妼推了他一把,“好了,走吧,她一个小姑娘,人地两生,心里一定害怕。”
贺兰臻被裴妼强行推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冷风一吹,贺兰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回头看向房间里的裴妼,裴妼向他微笑着,然后,迅速拉上了窗帘。
他不好再进门,而且,此时,他心里的确记挂田丽珠,所以,贺兰臻独自出了门。
香云已经把田丽珠锁所住的地址告诉了他,就在本坊内,所以,贺兰臻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田丽珠。
田丽珠看着突然出现的贺兰臻,喜出望外,一下子扑了上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贺兰臻低头捧着她的脸,用力的深吻着,良久,贺兰臻才放开田丽珠,笑容可掬的问,“有没有想到我会来?”
田丽珠扭动着身体,双手攀着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前,温柔如水的嘤咛,“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五娘已经答应接你进门,以后,你就是贺兰家正式的妾室。”
田丽珠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五娘亲自提出来的,她说你这些年一直照顾我很辛苦,所以,答应我明天带你回家。”
田丽珠的思维瞬间的停顿之后,飞速的旋转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