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再欺骗贺兰景深,在贺兰景深面前,她必须要装出思念贺兰臻的样子,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他,她想过女儿,不知道,同样已经半岁的女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多么希望能够把女儿也接到身边,但在蜀王兵败之前,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翌日,裴妼一大早就坐上牛车,来到香荷他们的住处。
香荷笑着给裴妼行礼,然后接过贺兰明跖,贺兰明跖咧着嘴冲她笑,眼睛笑弯弯的,好像夜色中的明月,光彩熠熠。
“那胡人怎样了?”
“还好,已经醒了,娘子,要那胡人做什么?”
“那胡人,我有大用场,你千万要照顾好他,对了,你抓紧时间找一个会说他们胡人话的译者。”
裴妼吩咐的事情,香荷现在都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两人进了院子,裴妼看到院子里的葡萄架,笑道:“这个院子,我还真舍不得了,这葡萄,怕是有几十年了吧。”翠绿的葡萄架,已经结了累累硕果,葡萄秧爬满了整个院子,炎炎夏日,坐在葡萄架下,凉爽蔽日。
裴妼坐在石凳上,香草端来了冰引子,“娘子,只加了一点冰,有酸梅的味道,娘子尝一尝。”
裴妼接了过来,她现在还在奶孩子,不敢喝冰的东西,孩子会拉肚子。
轻啜了一口,裴妼笑道:“香草,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这是莺歌做的。”莺歌是他们收养的孤儿之一,今年十二岁了,父母都已经惨死在战乱中,莺歌和弟弟孝哥躲在底下的密室里,靠着干粮和院子里的井水,躲过了一劫。
他们原本打算自卖自身,安葬父母,后来,香荷出钱安葬了他们的父母,而后,跟着香荷来到了小院居住,孝哥比她小一岁,现如今跟着先生学算经,学得好,以后可以在裴妼的铺面里,做个帐房,甚至可以做一个掌柜。
裴妼见过莺歌一次,她记忆力好,一次,便记住了莺歌。
“香草U依础!
香草应诺后,很快找来了莺歌。
“莺歌,你怎么会做引子?”
“启禀贵人,阿爹夏天的时候,就是开引子店为生。”
裴妼点点头,“莺歌,你会做多少种引子?”
莺歌痴痴呆呆看着裴妼绝美的容颜,良久才说道:“很多种。”无论男女,只要看到裴妼,便是这种表现,裴妼已经习惯了。
裴妼不由失笑。
香草碰了碰她的后背,这孩子,平日里很机灵,为何今天看起来傻呆呆的。
裴妼递给她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而后笑道:“莺歌,我若是让你在长安城去开引子店,你可做得来,而且,我想冬天也可以做热引子,你可做得来?”
莺歌用力点点头,长安城,她还从来没有去过,若是能在长安城去生活,那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你们姐弟可以同去,届时,你还可以照顾他。”裴妼柔声细语的说道。
莺歌激动的给裴妼磕头道谢,裴妼摆摆手,让香草扶她起来。
莺歌退下以后,裴妼说道:“香草,你带着莺歌姐弟俩,前往长安城,我想,骑马的话,最多十天就到了,到了长安城之后,你直接去找岱总管,我会写一封书信给岱总管,让他安排一切,总之,我要这个引子店,成为我在长安城的眼睛。”
香草点点头,回房收拾东西,带着姐弟俩赶赴长安城。
香荷命人把账册抱到葡萄架下,“娘子,这是到金城郡以后,我们取得的收益,娘子查一下,看可否对的上。”
裴妼翻开一本账册,细细查看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贺兰明跖饿了,睁着眼睛直哼哼,裴妼笑着放下账册,带着儿子进了房间,喂饱贺兰明跖,哄着他睡下,这才回到院子,接着看账册。
她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
香荷给她倒了水之后,就静静的站在裴妼的身后,这段时间,裴妼从金城郡的商人手里,收了很多存货,因为战乱,很多商人手里已经没有了流转的现钱,所以,他们压在手里的货物,哪怕是赔钱,都要兑出去。
所以,他们以低于平日进货价七成的价格,收购了大批的货物,然后,将货物重新整理,送去了长安城。
第一次出发的驼队,已经到了长安城,因为价格便宜,他们大赚了一笔,尤其是毛皮和羊毛毯,因为与突厥的战争,导致长安城的存货减少,价格高涨,裴妼收购的存货,正好填补了空缺,以至于岱山直笑的合不拢嘴,因为所有货物,都是以十二郎的名义在做,十二郎的蜕变,让岱山简直是心花怒放。
日渐西斜的时候,裴妼回到刺史衙门。
贺兰景深让应娘过来抱孩子,每天,应娘都会过来抱贺兰明跖,祖孙俩玩一会儿,贺兰景深才会放他回来。
贺兰景深很开明,因为阿家不在,从来不会强调裴妼晨昏定省,他身边的事情,都是应娘代为打理。
儿子走后,裴妼皱着眉,靠在床头,开始思虑怎么和阿翁开口,离开金城郡。
她必须要尽快赶到晋阳去,还有两个月,天气就会转冷了,那时候,才是她大发其财的最佳时机。
即便是太子殿下要去五成的红利,她依然有得赚。
裴妼起身,决定亲自去跟阿翁去说,她是贺兰家的媳妇,按道理,不在金城郡,应该直接回长安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