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妼万分疲惫的回到蜀王给他们安排的小院,院落就在王府的后巷,出入方便,且附近都是成都府的显贵仕宦之家,不必担忧安全问题。
院落不大,正房是二层小楼,还有东西厢房,与萧十一郎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让裴妼颇为郁闷,站在二楼,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院子的一举一动,她不希望每天都看到萧十一郎那张跟冰雕一样坚冷无情的脸。
相比长安城的大气,端庄之美,成都府的院落,比较精致,典雅,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将斑驳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整个院子显得生机勃勃。
西墙下,还中了一丛竹子,微风吹来,满院都是竹叶的清香味道,令人顿感清神气爽。
裴妼看着这个精致的小院,疲累之感,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住在二楼的上房,几个丫鬟住在东厢房,西厢房是厨房和柴房。
田丽珠父女站在廊下,等着裴妼的吩咐,今天田大郎感觉就像是在悬崖边走了一遭,若是没有裴妼的相助,他们父女早就人头不保。
直到现在,他的后背还是湿漉漉的。
这里房间少,显然住不下这么多人,他们心中颇为忐忑,若是裴妼就此把他们打发了,说不定,第二天,两人就横尸街头了。
裴妼睡醒一觉,香荷才低声说道:“娘子,那田家父女如何安排?”
“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我们刚到,最起码还要两三天时间,不过,房子虽然没有找到,人却找到了。”说起这个,香荷的眼睛顿时笑眯眯的,如弯月一般。
裴妼眼睛一亮,“人在哪儿呢?”
“娘子,这种地方,不好让她来的,等找好房子,我带着娘子出去看看便是了。”
裴妼点点头。
香荷笑着走下二楼,把父女俩安置在了一家小逆旅(客栈)。
田大郎听说裴妼准备在成都府开店,让他做掌柜,无限欢喜的向香荷保证,一定不会辜负贵人娘子的厚待。
田丽珠心中失望,她还以为会跟贺兰臻住在一起,想不到,裴妼竟然会这样安排他们,那裴妼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哪里会懂的如何做生意。
田丽珠心中嗤笑不已。
并发誓帮助父母拿出一些手段来,日后也好让贺兰臻刮目相看。
两天之后,牙行的人找上门来,他们在北市找了一家铺面房,二层楼带一个后院,原先是酒坊,后来酒坊主人去世,其子嗜赌如命,将铺面房输了出去。
裴妼来到北市,看了铺面房之后,非常满意,她本来不是为了挣钱,她要亲眼看着田丽珠从一个庶族女子成长起来。
田大郎在成都府数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座铺面的掌柜,贵人说,想在这里开酒楼,河岸两边,人来人往,桥上桥下,热闹非凡,这个地方开酒楼,应该能赚到钱。
田大郎觉得自己走路都是飘着的,孰料,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妼身后那个妖娆的女子,是送给他的,穆氏无子,所以,裴妼送给他一个女子,承继后嗣。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绣襦罗裙,珠光宝气,一张白嫩的脸,若银盆一般,黑漆漆的瞳仁,亮若星子,镶嵌在桃花眼中,只是随意的一瞥,田大郎便已经双腿发软,热流涌动。
裴妼微微一笑,“田大郎,这座铺面房,我们五五分账,头三个月,我不会抽成,第四个月开始,每个月算一次帐,你看如何?”
田大郎呐呐,“贵人娘子,小人没有那么多本钱的。”
“不要你出本钱,你只管把帐做清楚就行了,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所以,这里就交给你和绿娘了。”
裴妼送给田大郎的女子,是青楼里的老鸨子,这个女子,八面玲珑,一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女子的鲜血。
但是,绿娘有个软肋,她十五岁的时候,为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儿子一直寄养在成都府郊外的一户农家。
现在孩子已经十岁了,进了学堂读书,但是,因为身份限制,即便是读书识字,以后最多做个富家郎。
香荷找到她,想让她给挑一名能写会算,比较有心机的青楼女子的时候,善于察言观色的绿娘,很快判断出其人身份的不凡。
因为做的生意小,基本上光临的都是商人甚至是外国人,所以,女扮男装的香荷出现以后,她果断的抓住了机会。
想到自己的儿子,绿娘横下一条心,跪在香荷面前,请香荷帮忙,为她儿子寻一条出路,她愿意自卖自身。
她的青楼,本身不过七八个姑娘,生意并不是很好,但这些年,好歹也赞了一些钱,这些钱,给儿子考功名,成亲足够了。
绿娘的儿子被香荷派人送往长安城,以后,他就在裴家的学堂里读书。
绿娘签了卖身契,从那以后,她就是裴妼安插在田家的一颗钉子。
酒楼是五百两银子买下来的,加上需要购置家俱,雇工,大约还需要五百两银子,裴妼索性让香荷一次性给了田大郎五百两银子。
她不担心田大郎会贪墨银子,他没有这个胆子,她最想看看,前一世号称女财神的田丽珠,如何经营这座酒楼,论起做生意,她比不过田丽珠,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有前世的记忆,她需要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从酒楼出来,裴妼戴上帏帽,她一袭男装,加上有惟帽做遮挡,是以,在繁华的街上,并没有引起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