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樱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这一切的一切她自己都不能接受,不能理解,怎么讲给他听?
萧冠泓见她郁郁不乐,便将桌子上的食盒拎了过来,吩咐丫鬟进去收拾屋子,然后揽着她道:“我们去偏厅,我给你带了夜宵,吃一点心情马上就好了,走吧!”
若樱不置可否,这会便是龙肝凤胆她也吃不下。但依旧随他去了偏厅。
萧冠泓替她剥了一个烤红薯,送到嘴边:“还是热的,咬一口。”
若樱食欲全无,摇了摇头。
萧冠泓又执起玉箸挟了个珍珠团子递到她唇边。若樱依旧摇头,随后曲肘抵在桌子上,用手撑着额头,苦闷的烦恼清楚的标在脸上。
“到底发生何事?”萧冠泓见她仍是郁郁寡欢,并且脸上有一种痛心疾首的后悔,还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不禁也担心起来。
若樱沉默了许久,头也不抬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这时她心中又几分后悔和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再去一趟清心观,毕竟把两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放在一起,还是让人放心不下的。而且她想去看若鸾,可要怎么劝?从何劝起?总得让她振作起来,不能天天这么哭哭涕涕下去啊!
萧冠泓明亮的眼神一暗,对她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几天没见面了,我想你了,陪着你不好吗?你不要把事放在心里,跟我说说,没得把自己憋坏了。”
若樱忍了忍,终是有些不满:“你有事不是同样瞒着我。”
萧冠泓垂下眼睑,似在思索,隔了半晌,他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左手去握若樱抵在额头的手:“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无事不可对你言,你是不是在怨我没告诉凤夫人的事?”
若樱垂头不语。今晚的事太过冲击她的人生观,颠覆了她对人性的一惯认知,让她觉得人生是那么的灰暗无光,所谓的亲人为什么会是仇人?到底哪里是出口?最主要的是赤焰,平日里对儿女可谓是个好父亲,可为什么对结发妻子和旧情人都那么无情?一个是他爱过的,一个是与他同甘共苦生活这么多年的,他对待她们就如陌生人一般,眼中深藏冰冷和厌恶?
若樱还记得赤焰口口声声说若凤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孩子。可面对像老妪般的凤飞飞,哪里能看出他眼中的半分爱意?而凤飞飞,更是张口闭口曾与焰郎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白头偕老等等……
这难道就是男人们所谓的一往而情深?天长地久?不离不弃?世人都说红粉骷髅,日久恩爱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自己以后会不会落入和前人一样的下场?盛宠一时,而后换半生凄凉?
她的思绪瞬息万变,只觉得头疼欲裂。口气难免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不怨,我谁也不怨,我娘的事你说过,她想告诉我自会对我说。”
萧冠泓不管怎么爱她,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知她又钻入了牛角尖,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躁,但还是想开解她:“那又是什么惹你这么烦?……难不成是赤若凤的话影响了你?你不会以为我真碰了她吧?”
若樱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以萧冠泓的身家条件,他可以像皇帝一样三宫六院,要多少女人会没有,再说萧冠泓对她的好,她也不是没看在眼里,所以还真没往这边想过。
可此时她脑子里纷纷乱乱的,头痛的厉害,话也不想说,更不想解释。
萧冠泓见她半天不动如山,小嘴抿的紧紧的,看样子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往外蹦,心里不禁又爱又恨。
他是那种若樱上茅房都恨不得跟着的人,最恨她有事不告诉他,那会让他觉得抓不住她,觉得他们之间有隔阂。
其实这也是有原由的,他本就找了个太过漂亮的媳妇,心里难免常戚戚,就怕一个没看住媳妇让狼叨走了,又惯以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的多了不免气急:“真正是人大心大,看样子你是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这是一心想拿我当外人使呢?还是看上别人打算另谋高枝?……只不过几天没见?又是哪个擅花言巧语将你哄的心软了?我猜猜是谁……”
“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若樱听不下去,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即刻逐客:“你走不走?不走我走!”话落,转身就要回房。
“啪!”萧冠泓掷筷起身,眸底晦涩不明,嘴角微弯,却是冷冷一哂:“用不着这样,我走就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话音未落,他阴沉着脸,径直拂袖离去。
……
不管人们怎么样,日子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漠然走过,太阳依旧朝起夕落。萧冠泓的使馆内的天似乎又晴转阴天,山河变色了。诸人这次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就怕点子背踩到主子的尾巴。
便是连明月远山这几个心腹也搞不懂,因为那天萧冠泓想给若樱惊喜,连近卫也没带。暗卫肯定是有的,可暗卫嘴巴俱都死紧,人死了嘴巴也闭着。
纵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抵与凤王脱不了干系,只看这几天就知道了,王爷有事就外出办事,没事就关在屋子里,或练功、或练字,也没提去找凤王,当然,脸上天天跟要打雷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的。凤王也是,王爷不去找她,她也不过来,更不谈递个只言片语。
诸人猜测——看这架式是铁了心要分啦?这也不怪他们如此认为,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