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攀在最前面的三个男子生得一模一样,这好说,有人生了三胞胎。再往后看,一溜七八个竟然跟最开始的三个生的一般如二,纳兰明桑再也无法保持优雅矜贵的风度了,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情了,十胞胎?还是十一胞胎?请恕他孤陋寡闻,实未听过这等新鲜事。
他干脆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
完了完了!他眼花了,七八个后面再七八个,皆跟前面三个生的并无二致,他不死心的再往下看。
天降妖孽!饶是纳兰明桑死鸭子嘴硬的人,此时也不由得在心底大喊一声,哪里来的怪物啊?除了后面看不见面孔的那些,前面能看得见脸的全是一副模样。这些人犹如孙猴子身上成千上万的毫毛,随手一变,全是孙猴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纳兰明桑此时也不求证后面的是不是也长一个样了,他再也不追根究底了。这事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更不能硬碰硬。他功力全开,把轻功发挥到极致向来路逃跑了。
逃到一半,他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忘记用机关把石壁关上了,刚想打转回头,后面却传来无数吼声震天的冲杀声,喊声虽嘈杂,却大同小异:“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吾乃常山赵子龙!”
“挡我者死!”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纳兰明桑被这些喊声雷的外焦里嫩,顿时风中凌乱了。
……
若樱缓缓动了动,蝶翼般浓密纤长的双睫颤动数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如黑宝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迷茫,脸下枕着的是一具并不陌生的胸膛,强健,宽厚而温暖,耳朵里听到的是“咚咚”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闻着那熟悉的清新淡雅的男子气息,所有的记忆一瞬间回笼,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只是想歇一歇再找出谷的路,不料竟睡着了,而且还整个人倚在萧冠泓的怀里,被他揽的紧紧的抱在胸前。
她感觉身体有些无力,肚子很饿的感觉,便用纤手抵上萧冠泓的胸膛,缓缓的坐了起来,凝目四顾,甫一入眼,却发现天色依旧阴沉沉的,整个谷底却白雾茫茫,烟雾弥漫。
“你醒了,还好么?”萧冠泓低缓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倚着大石坐着,微微偏着头,一瞬不瞬却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但又明亮如晨星。
若樱转脸看着他,迎着他温柔似水却带着疼惜的目光,心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萦绕上来,看着他的眼神便显得尤其复杂,脸上的神情也莫衷一是,极为纠结。
萧冠泓看着她那模样心下一动,忍俊不禁低笑了一下,倒不急着去找出谷的路了,反而伸出修长的大手帮她把垂在脸侧的秀发温柔的拔开,顺势整理她有些散乱的青丝。
他边轻柔的梳理着,边垂着眼帘低声道:“你毋需觉得对不起我,我跳下来只是为我的心,既便是摔的粉身碎骨,或是命丧于此,那皆是我心甘情愿,或者说咎由自取;我也不要你的怜悯,倘若你心里没有我,你的怜悯只会让我痛苦万分,生不如死!我也曾想过放手,只要你四角俱全的好好活着,我此生就别无他求了。”
他顿了一顿,手指灵活的将她发尾打结的几丝头发分开理顺,接着道:“可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永远没个尽头,找不到你是那个想法,找到你便又想霸着你不放……你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知道你是嫌我臭毛病多,但我会改,你没发现我改变良多吗?而且我不是回头草,我轻功绝妙,独步天下,铙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照旧可以早早的蹲在你必经的路上,等你看到我的与众不同,发现我是棵生命力旺盛的野草,进而为我动心而吃下我……”
“这话我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了。”他喃喃地道。
若樱用手指揉着脑袋,小声地嘀咕道:“我好像也听过几遍了,可究竟是在哪听的呢?……”
“你说什么?”萧冠泓耳尖,似听到她在说什么,可她声音太过模糊,让他听不清楚。
若樱摇了摇头,接着便想起身,却被萧冠泓一把拉住,他无比认真的道:“怕你又忘记了,我再重申一次,那晚我喝多了,孔安婕是和远山在照料我,我连她的手都不曾摸过,自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人,身心皆是,我怕我不说,会一辈子背上这个冤枉到老死。”
见若樱有些怔怔的望着他,一副被雷劈傻了的模样,他率先起身,顺手把她也拉了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上若樱的额头,两人鼻息相闻,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我知你不喜男子三心二意,左拥右抱,可这些你完全不必担心,我只会一心一意对你好,让你永远快快乐乐,笑靥如花……我今日把话说在这里,你且信我一回,没人逼你做决断,你只管看我日后如何行事即可。”
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无限的向往和幢憬。
若樱默默地听着,心里却翻江倒海,一颗冷情的心为他烫人的话轻轻颤动着,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心里的事?我好像不曾对谁提过,我自小的心愿不就要想寻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男子么!难道我真的要因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