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穿好已经被冲洗过的战甲,李御闻着还没有消散的血腥味,强忍着呕吐的**把馒头往嘴里塞去。还好他完全接受了这一世的全部记忆,对于死亡和杀戮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才没有让他发狂,要不然以一般的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心理素质早就发疯了。
“胥大哥,你的肩膀没事吧?”吃完索然无味的早餐,李御走到胥安的帐篷里看了一下,见到那透着红色血迹的扎布,心里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要不是胥安的拼死保护,那些伤口都会在他的身上,而他也不一定有那样的好运活下来。
“无事,一点小伤,不会影响我拿刀。”伸手活动了一下,胥安笑着回了一句,对李御的关心也有着满心的感触,如此将军,性命托于他又何妨。
“那胥大哥好好休息,我下次还要你给我护卫呢。”
“是。”
再说了两句,李御就走出了帐篷,望着天空上的星辰,把泪水逼了回去,才走向其余士兵的帐篷,一个将军必须学会如何收拢军心。
夜袭的战果很快统计出来了,综合各个记录官的记录,此次出战一共斩杀秦军三千四百余人,校尉两人,烧毁粮草不计其数。另外,赵军损失两百余人,一千多人负伤,战绩可谓辉煌。
第一次的大规模夜袭便取得了骄人的战绩,赵王特地招李御进宫嘉奖了一番,把他累计的赏赐加上了一层,还希望李御再接再厉。但李御和大部分将领都知道,也只有这第一次大规模的夜袭才会有如此骄人的战绩,之后的日子秦军会加强警戒,赵军甚至只能打打边风了,因为赵军耗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赵军开始在夜间不断地袭扰秦军大营,在九月的一个月时间里,一共摧毁了秦军的数个营地,秦军损失超过八千余人,那些不能再上战场的除外,赵军骑兵损失也在两千以上。李御总共带队三次出城,第二次只是烧毁了秦军的粮草,第三次更是无功而返,秦军的守备越来越森严,损失不起士兵的赵军只能放弃许多可能取胜的机会。
赵王丹八年十月,秦将王陵开始了对邯郸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总共投入兵力不下十五万,不间断地攻击邯郸的西门和南门。
“滚油。”
看着推进到城门口的秦军推冲车,李御淡淡吐出了两个字,一锅锅烧好的滚油被赵军用器械泼了下去,把下面的秦军士兵烫得哇哇直叫。
那坚硬冰冷的盾牌被滚油一泼,顿时碎裂开来,弓箭手顶着箭雨从垛口里把盾牌下面露出来的秦兵一个个射杀,火箭手把带着火油的箭支射到那冲车的车轱辘上,沾上了火油的推冲车熊熊燃烧起来。
守护推冲车的秦兵被那猛然冲天的火焰烫得一个个都是嗷嗷直叫,盔甲里面的衣饰也都被点燃。不过他们的痛苦很快就结束了,一支支箭支和一块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很快收割了他们的生命,化为这邯郸城下的一缕孤魂。
带着几名亲卫在城墙上巡查着,顺便把刚刚爬上城墙的几名秦兵砍杀,李御重复着挥动手中的青铜剑,不知道已经杀了第几个秦兵。这半个月来,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他都已经有点麻木了,手段也是越来越麻利,砍杀一个秦兵基本上不会出第二剑。
秦军疯狂地攻击着邯郸城已经半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里,秦军弓弩手往邯郸城里发射了不下百万支箭,把整个邯郸城弄得面目全非,不停打击着这邯郸守军的士气,护城河也在秦军不计代价下被填平了。
此时,秦军已经可以凭借云梯强行登上邯郸城,但是赵军凭着顽强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打退了秦军的进攻,用生命捍卫着身后的这座城池,这是赵国最后的屏障。
邯郸城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生命的收割机,战争的每一秒都可能有生命逝去,双方都在凭毅力坚持着,只看谁先倒下。
“呜呜呜……”
秦军退兵的号角声响起,城下的秦军陆陆续续地退去,顺便带走了城下秦军士兵的尸体,只留下被战火熏得有点发黑的城墙,和一座座被焚毁的攻城器械。
看着身旁那一个个只有简单护甲防护着的赵国士兵,那脸上的坚毅从未被秦军强大的攻势所吓倒,李御心中泛起了一股自豪的感觉,这是一个让人自豪的国度,也是一个不该灭亡的国度。
巡视了一下城墙的情况,再看看防御物资的储备,李御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现在手下有着五千兵马,自然有了自己独立的将营。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战,兄弟们都已经憋了半个多月。”
“将军,听着那战鼓声,兄弟们的心里都不好受。”
“是啊,将军,邯郸已在危急时刻,我等愿抛弃战马做一个步兵守城。”
“将军……”
李御回到营帐不久,属于他麾下的几位骑兵都尉都来了,纷纷请战,士气极为高昂,可是时机却远远没有成熟。
“此事自有安排,如有不守命令者,军法从事。如若尔等实在闲得慌,就给本将死命地操练。届时轮到尔等出战,莫要给本将丢脸。”
“遵令。”
应付完手下的几名都尉,李御拿起案上的兵书看了起来,看着竹简上那扭扭歪歪的刻字,李御郁闷地扔到了一旁。
没有那便携的纸张,丝绸是贵族的专利,时人皆以竹简记事,限于竹简的大小,这古人都尽量用简洁的话写上去,言简意赅,甚至还没有标点符号,这让李御看得很是郁闷。有时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