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莲儿心中一动,隐约猜到她今天来的目的,故意扯开话题冲李氏道:“娘,咱今儿晚上包饺子吃吧,上回咱从镇上割了刀肉来,天热不容易保存,不都腌了咸肉吗?现下可正好吃了,做饺子馅不比鲜肉差的!”
李氏原本见何瑞玉来了,心底里就有些不痛快。可她是个厚道人,虽然气急了,也做不出撵人走的事儿来,只得黑着脸坐在一边。这时听自家闺女跟自己商量晚上的吃食,面色才松动了一下,就道:“成,你们姐儿仨爱吃就行,娘一回儿就给你们去做!”
“诶!”何莲儿就应了声,又跟她娘和何花儿扯起镇上见过的趣闻,说笑起来。她是个能说会道的,渐渐就将屋子里因为何瑞玉而带来的阴霾抹去了不少。
何花儿知道自家二妹的意思,也跟她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
这样一来,何瑞玉倒像是多余的了,娘儿仨谁也不去理会她,就当她是个透明人。她几次想插话,都被何莲儿和何花儿打断。
如此几次,饶是她脸皮厚心肠细,渐渐也有些招架不住。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己想说得话却还一句没说,何瑞玉很着急。
“大嫂,我有话跟你说。”她瞅着一个空当,忽然大声说。也不等何莲儿娘儿仨有反应,忙接下去道:“我今日来,是瞧着花儿这孩子好,到了年纪了也没个说亲的人,我这做三姑的心急啊!”
何莲儿冷笑,抢过话头:“三姑,不是俺自夸,俺大姐是好。您住在镇上不知道,这庄子里给她说亲的人可踏破了咱家门槛儿。就说前几日景把头的娘子收了咱姐儿仨做干女儿,当下就给咱娘打了包票,要给咱姐寻个如意郎君呐。娘,你说是不是!”
李氏听何瑞玉说自家大闺女没人说亲,脸色就沉了下来。关乎何花儿的声誉,李氏再不想开口跟何瑞玉说话,这时也憋不住了,黑着脸道:“谁说咱家花儿美人求亲?她干娘昨日还跟俺说,要给她介绍户镇上的殷实人家。她干娘今儿一早急着回去,也是为了今早帮咱家花儿去说和。俺可是一早就跟她干娘说好了,咱家花儿的婚事交由她一手包办了,她说啥,俺们都应!”
何瑞玉闻言,脸色就变了变。她今日来,是瞅准了何瑞仁家条件差,连带着何花儿也受了牵连,没人瞧得上。因而就在人跟前打了包票,说保管能成。若这样空手回去,可不得把跟人的关系弄得更僵吗?不由硬扯起一抹笑:“那镇上的殷实人家也没啥好的,离娘家远,咱花儿又是这样绵软的性子,可不得受气巴拉地?还不如就在庄子上寻个人家来得妥帖、放心!大嫂,不是我说,那钱大哥家的大小子钱大毛可不正跟咱家花儿年纪相当?长得也算郎才女貌,配成一对儿正好!况且两家又是亲戚,知根知底的,也放心!花儿嫁过去,也不必等年节,寻常时候就能回来照看你和我大哥,就跟嫁在自己家没两样儿!不是我说,钱大哥家家境也好,从前还借了我大哥不少银钱,也算是对你们家有恩呐…”
何花儿在一边听着,面色一阵发白,身形也摇摇欲坠。她本不是脾气大的人,这时一股子火就给闷在了心里头,身子微微发着抖。
李氏也气得不得了,噌一声站起来,指着何瑞玉说不出话来。直憋得一张脸紫红紫红。
何莲儿吓了一跳,忙一边一个扶住自家大姐和自家娘亲,大声打断何瑞玉道:“三姑,俺看你是没听明白俺娘的意思还是咋地?咱姐的终身大事可都由俺娘答应给俺干娘做主了。你这时候再来说这些,是要让俺娘说话不算话,丢咱家的脸面是不?那钱大毛这么好,干脆介绍给俺桂儿姐?俺桂儿姐也只比钱大毛长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况且她们又是嫡亲的表姐弟,可比跟咱们亲香多了,有这样的好事,哪儿能忘了俺桂儿姐?”
何瑞玉被她拿话一堵,顿时哑口无言。
正巧何梅儿端了茶水过来。她刚才说了一大堆话,本就渴了,又见气氛被自家弄得僵持不下,只得掩饰地端起茶盏来喝,咕噜咕噜就灌了好几大口下去。
“咳咳……”那一口茶水还没下肚,倒先被她喷了出来。她一张脸苦成了一团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才指着那茶道:“这是啥呀,哎妈呀,可苦死我了!”
何梅儿在一边憋着笑。
何莲儿见了,哪里还不明白,就故意大声道:“是咱家特酿的凉茶,清热降火,大夏天喝最好了,还能压压某些人的痴心妄想!怎样,三姑,好喝不?”
“你…你们…”何瑞玉气得不得了,跺脚道:“我不跟你们说了,女人家家,一个个头发长见识短,以后由你们后悔的时候!”说着,从炕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出门。
一脚跨出门槛,她才想起来似得,又转身从何家的木桌上拿起自己带了的包袱,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收好,才转身头也不回地蹭蹭蹭走了。
“莲儿,那钱大毛咋会来跟俺提亲呐?俺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跟他有一点瓜葛!”何花儿的脸色还是外坚决,斩钉截铁道。
那钱大毛是啥样的为人?上回来她们家催债,就能打得何花儿和何梅儿在床上躺了好几日。钱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害得她家这样,还有脸找何瑞玉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