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呀!那方老爷虽说不是个仗义人,可出手倒还阔绰,哪能赖你那一点?”刘掌柜就道。
“这事儿还能有假?”田老七气得不行,骂咧咧道:“那样的老子能养出啥好闺女来?还说啥他闺女是要嫁进苏府的,我看呐,八成牛皮吹破了天!人苏府啥样的门第,能看上她?没准儿被人踩了脸子,拿我这儿出气呐!”
何莲儿端着茶盏的手微顿,又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
付了幌子钱,姐儿俩顺道买了些东西,便回景宅。宅门口停着一顶小轿,似是有什么人来拜访。
何莲儿走进去,便见何花儿站在屋檐子底下张望。
瞧见了她们,忙将她们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对何莲儿说:“知夏姐来了!”
“来了多久了?”
“可巧,刚坐下你们就回来了。”
何莲儿想了想,便跟何花儿商量:“姐,知夏姐难得来,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不如留她下来吃晌午饭?”
“那是应当的!”何花儿自然不会有异议。
何莲儿将手里刚买来的一扇排骨交给何花儿,笑着说:“正好今儿加菜,姐,你手艺好,就辛苦些做给咱们吃呗。”
“诶。”何花儿应了声,忙忙地往厨房去了。
何莲儿见她走远了,才对何梅儿说:“小梅,在外头看着。”
“知道了二姐。”小梅是个鬼灵精,忙应道。
何莲儿进了屋,果然见知夏正坐在客厅里用茶。便迎上去,脆生生喊了声:“知夏姐。”
“你可回来了!”知夏瞧见了她,忙将她拉到自己个儿身边坐下,又朝她身后望了一眼。
何莲儿知道她的顾忌,便说:“俺姐去张罗晌午饭去了,你难得出来一趟,今日可得留在这儿吃了饭才能回。”
“这些是小节,倒不妨事。”知夏说着,压低了声音在何莲儿耳边说:“你猜我今日来,是为了啥事?”
何莲儿捂着唇笑道:“这有啥不好猜的?不就是昨夜咱们商量好的事儿呗。”
知夏一指头点在她额上,嗔道:“就你个小丫头鬼灵精似的,啥也瞒不过你。那你且猜猜,昨日的事如何了?”
何莲儿也不跟她耍贫嘴了,认真瞧着她,便问:“是苏府知道了方六退亲的事儿了?”
知夏奇道:“你咋知道的?”
何莲儿就将方才在幌子铺发生的事说与她听。
“真真是个不成体统的人家。毫无信义可言。还说是啥大户人家呢,跟那街头的赖子有啥区别?”知夏很看不惯方家的所作所为。“也亏得你告诉了我这些,原本老爷夫人确实有意要与方府结亲。一来两家在生意场上颇多勾连,二来,也为着那方六小姐模样才学样样儿出挑,人也聪明。若说苏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没点手段计谋倒是不成的。可她这样的,未免也太狠毒了些。若留这样的人在府里,断断不是好事。”
知夏便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昨夜她与何莲儿商定,要讲方六的真实面目告诉苏五和苏九,赶巧他们在后街东面的茶庄歇脚喝茶,知夏便做主,带了裴东篱去求见。
“那裴大哥是咋跟苏五小姐和苏九少爷说的?”何莲儿便问道。
“那裴家公子可是个聪明人,也没说啥,就跟咱家小姐和少爷聊起了那日在苏府做知客的事情,又将你姐的意外简略提了提。这些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从他袖口里掉出了一件事物。”知夏说到这儿,便顿了顿。
“掉出了啥?”何莲儿被吊起了胃口,忙催促知夏快点接下去说。
“哟…这世上原来还有咱们何二小姐猜测不到的事情呐?倒是稀罕得紧。”知夏却故意不说重点,还慢悠悠拿何莲儿打趣儿。
“知夏姐……”何莲儿只能拿出对付她姐的必杀武器,在知夏身上撒娇地蹭来蹭去。
知夏被她逗得咯咯笑,好不容易正正行,才说:“瞧你心急的,不逗你了,从裴家公子衣袖里掉出来的,是一个绣了一对交颈鸳鸯的荷包。那荷包上的坠子,是一枚青玉四螭坠。”
何莲儿不解,“这可有啥说头吗?”
“你跟方六不熟,不知她的闺名正是青璃二字。可咱家五小姐和九少爷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是那交颈鸳鸯绣样的荷包里掉出来的,九少爷当场就起了疑心,便问裴家公子要了那荷包来细巧。这一瞧,便瞧出了那荷包上的针脚和绣纹是出自方六之手。少爷当场就差点翻脸。”
何莲儿急欲知道后情,忙一叠声问:“然后呢?”她也不知自己这是什么心理,一听说那苏九吃瘪就觉得分外有趣又解气。
“少爷是任性肆意惯了,五小姐可稳重得多,当场就将九少爷拦下,又和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