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踩着土墙才欲出来,便见骆冰一脸惨白地靠着洞口,坐在地上,额头上还流着血,却惊恐地瞪着对面……
阿紫顺着看去,见是大蚺盘起了蛇阵,正盯着他。“小家伙,去外面找人来救我们。”
那大蚺歪了歪头,似在琢磨阿紫的意思,然后才隐入黑暗之中。
“没想到陛下还有此……”
“想多了,我可不会御兽,但小家伙保护我儿子。”阿紫淡淡地说,狠狠地拽,将他拖过土墙。
“就算我腿上没知觉,陛下也还请轻些。”骆冰看着被血浸透的裤子。
“抱歉了,能拖过来就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了。”阿紫将他丢到冷香跟前,“瞧瞧你的合作伙伴,你已经很幸运了。”
骆冰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倒吸了口气,“陛下果然很干脆。”
“是我杀的。”公良复被阿紫扶着坐起,背靠着床榻,双眼眯起:“没想到你也颇有些能耐,我让冷香潜进月华楼,反而让你跟她联手了。”
骆冰勉力坐起,“一个为你而疯狂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让你看得死死的。我做我的青楼生意,真是不知怎么招惹了你。”
公良复冷哂,“我身为隐卫首领,自然要将一切可能危害到陛下的都排查出来。况且月华楼的老板如此神秘,怎能不引起我的关注?没想到你竟如此沉得住气。若不是冷香动用人将你捞出,我还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呢。你铤而走险,以身侍太上皇,难道不是想瓦解他与陛下的关系吗?不然也不至落到如此地步。”
骆冰似被他的直言不讳气到了,俊脸上又是红又是白的很是好看。他慢慢平复下气息,“不错,我要确保太上皇不是拿陛下做挡箭牌,故意利用陛下,挟制她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让他露出马脚,才能让陛下看清他的本来面目。技不如人,功败垂成,骆冰认。”
阿紫诧异地看向他,“你是为了我?……我还以为你对哥芳心暗许来着。”
“不错,孤也纳闷,为何你特意勾引……却是为了皇妹。”拓拔翰出现在大洞口,怀中抱着羲儿,那大蚺却不见了影儿。
当拓拔翰看清阿紫时,迅速地越过那面倒塌的土墙,“你左肩怎么了?”
骆冰自他出现后,全身僵直,只那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直到他蹲到阿紫身边,那毫不掩饰的焦灼……才拧着眉头,将双眼缓缓闭上,鼻翼却微微颤了几颤。
“没事儿,大概又得吊一阵子了。”阿紫抬手摸摸儿子的小脸蛋,“羲儿乖,娘没事的。”
羲儿却盯盯地看看她,又看向她的左肩,似小大人一般地流露出担忧之色。
阿紫却没领会到儿子的异样,反而看着拓拔翰问:“哥当年身边可曾有过一个小男孩?还给了他银子?”
拓拔翰正一手轻搭上阿紫的左肩似在检查伤到什么程度,闻言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玉郎的?”
骆冰猛地睁开双眼,并瞪得大大的,盯着他的背,不错眼珠的。脸上也飞快地涌现出潮红,又惊又喜,又悲又愤,复杂得如同调色板一样。
阿紫示意他,“骆冰说的,他接近你大概是怕你假仁假义,挟我以令天下。”
拓拔翰双瞳紧缩,回头盯着他,半晌才说:“你真的是玉郎?”
骆冰喘着粗气,目光却未闪躲,渐渐浮出水光,“……你塞给我那么一大把银票就再也没回来,可知差点儿害死我?我那时才八岁……可毕竟是你,我才没有继续饿着肚子,才能活下来……”声音哽咽得令阿紫都觉得心酸起来。
“为什么……可是为什么……”
阿紫清了清嗓子,“何必追究细节?你是聪明人,该知怎样才能保命。”
拓拔翰却冷了神色,“你将阿紫劫持来的?”
“是我定出计策引诱陛下而来的,不过陛下若没出来,也是行不通的。”骆冰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脸色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清冷,“我只想借冷香的手,见陛下一面,并无害她之意。若陛下果真被你……我拼着一死也要谏言,总要全了……当年的那份恩义。”
拓拔翰一直冷冷地盯着他,许久后才缓了神色,“你若早说实话,断不会吃这些苦头。”
“我怎知……是你。”骆冰将脸扭开,连连吞咽了几下才又道:“却不过是自寻无趣罢了。”
“谁说的?不如此,你又怎知这天大的事?”阿紫心中轻叹过后,温声安抚道:“之前对你说的话,依旧有效。你需要考虑清楚的是待在我哥身边,还是来帮我。当然,也可以两者兼之,白天归我,晚上归他。”
“阿紫~!”拓拔翰低声微恼地喝了一声。
“哥,这孩子不错,”阿紫笑得有些龌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骆冰却垂下头,不吭声了。
“你想清楚了,就告诉我。”阿紫转向拓拔翰,“哥,怎么就你一个抱着羲儿下来的?”
“他们都在上面清理门户呢。”拓拔翰瞥了公良复一眼,“早就觉得隐卫不对,我让老马一直盯着呢……他们一会儿就能下来了。”
公良复抿了抿唇,“是我的错,没想到冷香……”
“的确是你的错,上次你救小刀时负伤,我就提醒过你,还以为你已经处理明白了,没想到又再次让阿紫面临这样的危险。”拓拔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