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在一边的碧瓷瞅着小姐难看的脸色,走上前,怯生生的拽了拽秦鸢的衣袖:“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鸢一把甩开碧瓷的手,转过身,怒气涛涛的她下手不知轻重,紧跟着猛地一推一直站在身边聒噪的碧瓷。
碧瓷是个二八少女,手无缚鸡之力,被秦鸢猛地一推,硬是朝着身后咧了几步,额头擦在假山边缘凸显的锋刃划破,一滴耀眼鲜红的血滴,瞬时随着碧瓷清秀的眉骨滴在地上。
碧瓷拧眉呼痛,微微弓着身子,死死地咬紧牙关的让自己呼喊出声;看见这一幕秦鸢先是一愣,接着,晃神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在对上碧瓷不断滴血的伤口时,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双怨毒的眸子里,瞬时充满了野兽般浓郁的血红,因为激动而发颤的身子,因为大笑而张开的血盆大口,这时候的秦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纯爽朗,一瞬间,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猩红的眼珠子越转越阴狠,最后,在碧瓷瞪大的眼睛下,慢慢的靠近这个从小服侍她的娇弱侍女。
尖锐的碰撞声!
刺耳的尖叫声!
还有那瞬时在夜幕下炸开的鲜红及残破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瞳,将这春色弥漫的夜空,染成了骇人的鬼夜场。
秦鸢眼露疯狂,笑容蹀血:“我定会让乔羽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天宝六年春
大胜归来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国大将军楚羽因爱生恨,将左都御史府中的丫鬟碧瓷扼死在延平王府花园中;待官差前来时,就看着大将军手沾鲜血、目光沉沉,一身白色薄衫苍凉血色,凌乱长发宛若鬼魅!
同日,大周皇室供奉列祖列宗的崇祯殿在鸡鸣破晓之际,突然天降异火,历代先帝令牌被焚,滔滔大火、红光冲天,黄抽围缎皆被烈火所毁,视为大凶灭国之兆!
同日晌午,镇国大将军身份曝光,牝鸡司晨、女主当权的漫天污水尽数泼在楚羽身上,百姓闻此消息,天下一片哗然!
同时,边关传来急报,诡诈凶猛的大金国蠢蠢欲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东蛮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西凉、西夏隔岸观火,冷看大周再次遭遇灭顶之灾、战火之苦,企图渔翁得利、黄雀在后!
内忧外患,饶是大周国运昌隆,也顶不住如此多的状况齐齐出现;保定帝在朝堂上急的怒火攻心,当场晕厥;皇叔楚如冰自仗身份,趁帝昏厥之际,调遣帝皇军,含着妒气,腾腾而来。
天牢大狱中
乔羽一身灰色的囚服,长发未挽,眼目沉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干净的大手,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心里的一股恶寒,第一次让她如此不安。
想着想着,乔羽的后脑勺又疼了起来,微微拧起的眉心和难堪的脸色让她看上去真有点狰狞的味道,大手轻轻地揉着后脑勺,思绪,回到昨夜。
她带着楚玉郎提早离席,早早的就回了枫院;半夜,她夜起,披着一件青色的长衫去茅房,可就在她走出厢房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扑来,她刚要抬手制敌,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异香,接着,浑身无力;最后,在她迷糊、犯晕之际,当头一棒,眼前的一片漆黑是她最后的记忆。
待清晨初醒,当打扫院子的丫鬟在清扫前院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满手鲜血的坐在已经断了气息的碧瓷身边;紧跟着,保定帝身边的小路子冲进王府,要她速速收拾东西躲藏起来,在她还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崇亲王楚如冰就带着大批的帝皇军冲进延平王府,差点与王府中的虎狼军斗的你死我活。
为保护众位兄弟,怕在虎狼军惹祸上身,她就这样,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套上了枷锁,披上了囚服,坐在了阴冷潮湿的天牢里,等候十日后的宣判。
……
与此同时
延平王府中
楚玉郎乖乖的缩在前院的假山前,看着清早发现乔羽的地方,慢慢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垂下了眼睑;孤弱的就像一只失去保护的小兽,让人看见不禁悲凉。
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玉郎回头,看清来人,一直憋在眼眶中的泪,终于滚滚而落。
“阿羽没有杀人!阿羽她不会随便杀人的!她……她是被冤枉的!”
夏侯青看着楚玉郎那失魂落魄、眼泪涟涟的模样,走上前,按住楚玉郎的肩膀,目光清冷,口气沉慕:“现在关键不是阿羽杀不杀人的问题,而是清早天降异火,烧了崇祯殿,朝中反派众说纷纭,硬是在她身上扣上了天谴的罪名!”
“屁的天谴!”楚玉郎拍着大腿站起来,脸上虽然挂着泪,可是眼里的怒已经将他憋得快要烧着了:“春耕将近,本来就容易半夜走水,万一是哪个小太监半夜不好好守着大殿,猫着偷懒,让殿中的烛台烧着了绸缎,引了大火,这都是我媳妇的错吗?”
说到这里,楚玉郎咬紧牙,决绝的低吼:
“以前,大周国难,是阿羽女扮男装、九死一生上的战场,老子的王府先是没了王妃,接着是没了世子,老子活了二十一年,连个儿子都没有,把自己的媳妇送到了战场上,这谁又能体会老子的苦;当初老子在大殿上就告诉那群龟孙,老子的媳妇是将军,他们为了活命,各个锁着脑袋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让自己儿子出去打仗的话;那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