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璧午睡方起来,如今天气是愈发热起来了,云璧也是懒得动弹,只是倚着这阁楼的窗边,流芳园里吹来的习习凉风,倒是几分怡人。
只是如今听说这京中风云突变,太子被幽禁且不说,如今这唯一能和四皇子匹敌的六皇子也是因为巫蛊之罪移交内务府查办,云璧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这朱红色窗沿,柳宗训这次选择了太子,且不知道是对是错。
才思罢,就见着玉暖慌慌张张的提着裙摆进来,在云璧耳边耳语了几句,又问,“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云璧却不慌不忙的,这磕着窗沿的节奏也没有丝毫的紊乱,微微一笑,心中早有主意,只道,“人家要演戏,我们自然也是得陪着了。”
才说罢,却听得这外面吵吵闹闹,云璧从窗间望去,果不其然,这海棠苑的院子里也多了不少陌生的家丁护院,四处翻看,这院子里的丫鬟嬷嬷惊慌不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声敲门声适时的响起,继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小姐,如今三小姐说丢了串玛瑙手链,为了防止万一,这府里各处的院子都要搜查,冒犯了。”这来着,便就是孙护院了。
云璧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只是依旧倚着窗边,几分慵懒,扬声答道,“既然如此,孙护院就请便吧,只是莫伤了我在后院养了那几株雏菊就好。”
夏日的夜里,知了在做最后的叨扰,整座扬州城都睡了,唯独这柳家,却是灯火通明。
滋德院,柳老爷的书房里,书房正中央的香炉里还在静静的燃着香屑,灵猫香晚香迷人今夜,却是带着几分紧张的气息,柳老爷冷眼看着这跪着的云璧和史临冬,背着手,不言语。
如今各房的人都是到了齐了,董氏侧身站在柳老爷左侧,身后,是一副同情模样的柳云瑟。
忽而,柳老爷掀起这案桌上了素色锦盒,直直的摔在了云璧面前,锦盒被摔得是四分五裂,唯独一颗完好的墨绿色的珠子咕噜噜的滚了出来,不过,是截璎珞一般的挂饰。
“说,你怎么解释?”柳老爷一声低吼,似乎震得着书房都是微微作响。
云璧却是不慌不忙的拾起这地上的璎珞,细细打量,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过是女儿玉佩上的一截翡翠珠坠,前日断了,便收在这锦盒里,父亲如何……。”
“不过是一截翡翠珠坠?”柳老爷斥声打断了云璧的解释,索性直言,“三年前,大理国进贡了两颗虽只如拇指大却是触手生温的猫眼儿石,吾皇甚为欢喜,命人做成了两截璎珞分别赐给了太子和十三皇子,太子那颗早就随着皇后殁于皇陵,而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一颗猫眼儿石,也就是十三皇子的那颗,正是你口中的翡翠珠坠。”
语毕,四下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云璧一副惶恐的样子,端着这翡翠段子仔细观摩,又抬头道,“父亲莫是认错了,这猫眼儿石必是珍宝,见过的人也是极少,父亲……。”
未等云璧说完,柳老爷却是一掌拍在这案台上,震得整个书房似乎都在嗡嗡作响,只听到柳老爷吼道,“当初大理国进贡途经扬州,是我亲自护送,如何会认错,”又指着云璧,“说,十三皇子这贴身的物什如何会在你的手上,你和十三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说罢,大口喘着气,看着云璧的眼神也似乎是要将这不孝女儿撕碎了一般,自己如今站在太子的阵营,六皇子巫蛊受罪,这亲信十三皇子也是在劫难逃,若是这女儿真和十三皇子牵上了半点关系,那便是满门性命难保。
“父亲说的是什么话,”云璧委屈得急急掉泪,边哭边说,“云璧自小在庵堂养大,连扬州城都难得踏足一回,如何会和那京中的皇子扯上关系,这璎珞,的确不过是个翡翠坠子罢了,今个听说是姐姐掉了只名贵的玉镯子,这搜了海棠苑不说,可如今却不找镯子找坠子,难不成,云璧却是偏偏生了第三只手出来,偷了姐姐的,还去偷京中皇子的。”
“老爷,您要明察啊,云璧不过十四岁,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心机。”史临冬不住的磕头,脸上已是梨花带雨。
柳老爷许是也不相信这小小年纪的云璧却是有这般深邃的心思,有些犹豫,却听得董氏在一旁回讽道,“莫以为你们娘俩哭一阵闹一阵这事就能掩盖过去,既然敢搜,自然是有人证的。”
说罢,抚掌而击,就见着两个家仆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进来了,这身影见了柳老爷立马就是扑通一跪,高喊,“请老爷明鉴。”
“夏至?”史临冬看着这来人是夏至却是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就要拉夏至,“夏至,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素来待你也不薄,可是一定要说句公道话啊。”
“妹妹,”董氏一斜眼,“这公道话可是不论情分的,”又转身对夏至,半是威逼半是利诱,道,“你可要好好说话,说了实话,老爷自然不会追究,可若是说了假话,定是要扒了你的皮。”
“我……我……,”夏至起先有些吞吞吐吐,又看了一眼柳云瑟和董氏,张口便道,“奴婢服侍小姐已经三月有余,从未听过小姐掉过什么玉佩璎珞,倒是时常看见小姐拿着这宝贝把玩,只看着墨绿墨绿的十分好看,偶然一握,触手生温,只觉暖玉温香,其他的,却都是不知道了。”
“夏至,你得是说实话才行,”云璧冷言道,这夏至本和玉暖一样,是在自己搬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