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暴晒,但依旧挡不住草原上哪些早已经熟悉了这样气候的高大树木,一株株绿意融然,许多树叉从毡帐的旁边冒了出来,为那些单调的毡帐凑齐了一点点的新意。
守着木府大门的奴隶此刻已经靠着门槛昏昏欲睡,长辫甩在背后,随着她困乏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好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这个时候,除了那些纷扰的蝉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让开!”忽然,蝉儿停止了唱歌,靠在门槛上睡着了的奴隶也被吓得倒在了地上。
“什么玩意,竟然敢在国师府门口大喊大叫!找死了是不?”奴隶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都还未睁开便张口打骂,一副狗仗人势的小人摸样。
等他看清了人之后,一张脸刷的就白了,哆嗦的跪在了地上,“九……九小姐,奴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请九姑娘……九姑娘网开一面……”
木依兰扶着阿穆尔的身子看也未看那奴隶,朝着自己的毡帐走去。
那奴隶见往日里最是暴力的九小姐竟然放过了她这么一回,深深的松了口气。
暗想,虽然这九小姐看起来脸色不好,可是竟然没有治她,还放过了她,看来这九小姐也不像是外头传的那么难听嘛。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的奴隶看见了木依兰扶着阿穆尔的身影,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他们都听过木依兰的传说,之前就杀猫打狗,还会杀人。
现在立了大功回来了,竟然抢大小姐的夫婿,听说还要抢大小姐的可敦之位。
这些,是在木依兰扶着阿穆尔走后,那些奴隶的窃窃私语。
他们以为木依兰没有听到或者是她不知道,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木依兰的耳朵灵敏的很,他们说什么,木依兰全部听到了。
只是眼下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先将阿穆尔处理好,而这些人,怎么说,与她无关。
将阿穆尔安放在了她自己的毡帐,细细检查了她全身,见她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后便用细绳子将她绑了起来,免得她醒了之后又去做什么傻事。
最后木依兰将自己手臂上的上包扎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出去,安排了两个奴隶守在了自己的毡帐外。
婆罗门的意思竟然都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如果她还不及时去处理的话,估计等过段时间自己还真成了婆罗门的可敦了!
这样不仅伤害到了她,也伤害到了木婉容。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去找找木容,确认一些事情。
……
“这么说,可汗是真的有这个旨意了?”木容坐在自己的毡帐内,里头除了他一人之外再无第二人。
但他却在说话,难不成他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现在外头已经有了传言,恐怕是假不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但木容并没有一丝的惊讶,而是细细的低头沉思着。
他今日一大早便被可汗叫进了皇宫,他以为是东瓯部落的事情,哪里料到竟然是大女儿木婉容的婚事。
而可汗的意思竟然是打算两个一起娶,同为可敦……
他刚想说话,忽然外头传来隐隐的一阵对话声,他伸出手摆了摆手。
“外头是谁?”
“父亲!”
是木依兰。
“兰儿啊,进来吧!”木容敲了敲桌子。
木依兰应了一声,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见木容正坐在床榻边上。
她走了过去,端起了一旁的青稞酒递给了木容。
“今天怎么想着来见父亲了?身体都好了吗?”木容接过青稞酒,一口饮干。
木依兰低眉顺目,方才她要进来时便遭到了外头的奴隶的阻拦,她料想或许木容是在与人交谈,但她进来后,这个毡帐内除了木容之外就只有她了。
那么,为什么那奴隶会拦着她?还是说,木容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想了想,她抬头,“父亲不是应该知道为何女儿会来这里吗?”
木容端着青稞酒手一顿,嘴边裂开一抹苦涩的笑。
他的女儿长大了,观察敏锐,说话也一阵见血。
木依兰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测没错,“可汗的事情,父亲你不需要出手!女儿自然会搞定!”
“但——”她走到了木容的面前,双眼紧紧盯着他的,“我想知道,拓跋玉儿是谁?拓跋羽儿又是谁?还有那个叫做啊环的奴隶又是什么人?”
这些,她没有去问那个自称拓跋羽儿的人,而是来问她的父亲,那个应该最熟悉她母亲拓跋玉儿的人。
木容闻言,浑身一震,双眼瞬间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脸色也变得铁青。
木依兰像是立即注意到了似的,说道,“父亲不愿意告诉女儿?还是觉得女儿不配知道这些事情?”
“不,兰儿长大了,该是知道了!”他苦涩一笑,眼中带着回忆。
木容这一声之后,毡帐内再无声音。
良久后,木容才动容的看着那张与自己心爱女人一般无二的女儿的脸,颤巍的手轻轻的扶了上去……
“拓跋玉儿,是你的母亲!也是为父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木容放下了手,他仰头望着头顶的毡帐,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玉石,口中徐徐的不紧不慢的说着。
木依兰就这么听着,看着。
听着木容强压这心情将往事一点一滴的说出来,说她的母亲,她的小姨,还有那个叫啊环的奴隶……
原来是这样,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