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必须敦促江西方面尽快采取行动,哪怕只是打出旗号也好。联络方面不能怠慢,一定要让李纯知道我们汉口这边已经很危险了……不,不对,不能说是很危险,如果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得太严重的话,只怕会让他们没有信心。必须说是……就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对,就这么说。”王占元连忙说道。
“没错,就这么安排。今天下午我会再去一封电文到南昌。”曹锟点着头说道。
会议室内稍微冷静了一阵,虽然现在好像有了一些希望和解决办法,但气氛仍然是低沉的缺乏活力的。每个人依然还是脸色不好。
“现在我们必须加强对汉口的防御工作,孝感一战咱们损失了不小,但是近卫军那边显然也不会好过。所以我猜测他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立刻就杀到汉口来。我们手里还有一点手里来安排布防工作。”顿了顿之后,曹锟打破了沉默,把话题转入到正事上面。
“可是,主席,咱们现在在汉口的兵力不多,这会儿武昌那边也正在开战。只怕接下来的布防可不是那么容易了。”一名军官说道。
“军火库还有多少武器可以调度使用?”曹锟问道。
“可能还有几千支步枪吧。汉阳兵工厂那边可能还有两千到三千的存货。”负责后勤的军官连忙说道。
“把军火都集中起来,从现在开始征召武汉本地的壮丁编入队伍。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所有能征召的人都征召起来。先编足一万人再说。”曹锟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什么?征召武汉本地的壮丁?这……”徐良基一下子就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主席,前阵子征召壮丁已经弄得民怨四起,这会儿还要征召武汉本地的人,只怕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一定会先行反对,紧跟着其他老百姓也会闹事。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啊。”之前的那名军官忧心忡忡的说道。
“是啊,弄不好民乱发于内,到时候咱们管都不好管。”王占元也叹息的说道。
“总之,现在是危机的时刻,就必须采取非常的手段。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住汉口,直到江西、陕西两省肯出兵为止。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理会那么多做什么?不拼上这一把,咱们算是彻底满盘皆输了!”曹锟大声的说道,显得斩金截铁。
在场众人只能叹息,正如曹锟所说的那样,事情都到了这个阶段,还能有什么顾忌?这会儿最大的顾忌莫过于丢了汉口,仓皇之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唉,也是,现在当真是到了顾不了那么多的时候了。”王占元摇着头说道。
“总之,就按照这样先去办。然后在汉口北部加强阵地防线。把能调用的物资全部调用起来,上战场上的一人一天发十块钱,擅自后撤者当场枪决。汉口是不能再退了!绝对不能再退了。”曹锟十分果决的说道。
这番话虽然算不上鼓舞,但有那么一会儿还是激烈了一些士气。但不管怎么激烈,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众人来说,他们心中依然没谱儿。
与此同时,突破孝感的消息传到北京的时候,多少稳住了一些新华宫的政治局面。
不过即便如此,高层之间的内部矛盾却依然没有减轻。这不单单是那些被软禁在瀛台上的反帝制北洋官僚,也包括段祺瑞为首的总理派,与袁世凯为首的皇宗派之间的斗争。这份斗争从始至终都隐藏在暗地里的一面,哪怕总理派一直咄咄逼人,喧嚣叫板,但袁世凯这边仍然不敢撕破脸来跟段祺瑞对着干。
总理派与皇宗派之间所争执的主题,自然就是为了帝制和取消帝制的矛盾。
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段祺瑞计划安排在二十七日正式宣布取消帝制,甚至把发布会的细节以及邀请见证的各国时节、社会贤达,等等,全部都安排到位。不过袁世凯在夏寿康的建议之下,忽然装出病情发作,在二十五日这几天便卧床不起。医馆处自然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经过所谓的诊断和证明,确实是病情不稳,不能轻易下床走动。
段祺瑞来探望袁世凯时,袁世凯还装模作样的拉着段祺瑞的手,让段祺瑞去安排取消帝制的典礼,并说到时候即便自己不能亲自前往,仍然可以由他本人来代替主持。
事实上段祺瑞也确实有这个打算,反正发布会只是一个对外公布消息的契机,先表明了北洋政府的立场再说。可是以军事参议处和秘书处为首的一众军官,却时不时的在段祺瑞以及其他总理派面前吹风,强调在袁世凯如此病危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就怕袁世凯情绪不稳,一下子就挺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哪怕总理派中有想要争权夺利的野心家存在,可袁世凯做为近代北洋军事集团的缔造人,其中的旧情是不可能轻易跃过。中国社会本来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并且袁世凯身体的状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拖拖拉拉吊着半条命到今时今日,完全是靠着每天大量的中药和西药维持。
早先有人私底下曾打听和调查过,按照袁世凯现在每天服用药剂的量,就算能够勉强控制之前的病症,也迟早会被这些药本身所带的毒性慢慢积累,而导致身体不可能再恢复。简单的来说,袁世凯只不过是在延续已经为时不多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尽头。
正因为如此,当皇宗派的那些官员们到处散播这些悲观的言论时,段祺瑞这边多少都会感到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