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大胆的先猜一猜,我们从襄阳切入湖北,一路进逼武汉三镇,沿途应付曹锟布下的干扰防线最快需要多久的时间。”介绍到这里的时候,袁肃突然打岔了话题,转而向众人问起了这样一个问题。
所有将领先是面面相觑,孙德盛、赵继时这些旧部立刻有了想要表现的冲动。反正是袁肃让大家大胆的猜测,既然是大胆又是猜测,那就完全没必要有那么多的顾忌。
“依我看,既然曹锟在襄阳、孝感的驻兵不超过四万,而且又是摆出分兵据守的姿态,真要打起来肯定不费吹灰之力。最多只需要十天,或许十天都不到。”赵继时先一步说道。
“十天未免太久了,咱们这边十几万人,装备精良又有许多炮兵部队,新华宫还专门调配了侦查飞机和侦查气球。照我说根本要不了十天,最多也就六、七天罢了。可别忘了,想要到汉口可是有铁路的。”孙德盛煞有其事的说道。
就在二人发表意见的同时,其他人也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不过陈文年却是一副深思不语的神态,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蒋百里则显得很平静,放佛根本没有在乎这个问题,就好像知道袁肃所问的并不是像问题表面的那样。
过了一会儿之后,袁肃带着几分笑意,打断了会议室的议论,他说道:“我只能说你们把问题都考虑的太简单、太片面了。”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部转移到袁肃身上。
赵继时颇有几分不服气的说道:“司令,那您认为这一路打下去得要多久的时间?”
袁肃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语气一丝不苟的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者说一切都能很顺利的话,最起码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当然,我相信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太多的好运气和太多的顺利,所以真要打到汉口,只怕会拖延到三个月以上。”
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就连陈文年的脸上多少也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唯独蒋百里还是一副波澜不惊,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样。
赵继时很不解的问道:“这,司令,一个月到三个月,未免有些太……我们现在手里有十几万的兵力,又控制了许多铁路和车皮,就算襄阳地势难攻,我们也可以采取迂回包围或者绕道抄前的战术。犯不着会拖延到三个月的时间吧。”
袁肃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我说的话,那是因为你们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我们近卫军内部彼此都很难达成默契,尤其现在是我坐镇总司令,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这些师长心中必然有极大的怨念。之前在北京那是为了给我叔父面子,现在将兵在外,很多事情都不好说。”
孙德盛问道:“难道,他们就这么不顾大局?”
袁肃笑道:“这些老一辈的人如果真能顾全大局,又怎么会发生今时今日的动乱?”
会场渐渐再次传出一些低声议论,其实关于近卫军内部的情况大家多少都有所了解,只不过却没有完全放在心里去。现在经袁肃这样提及起来,这才很快形成一种共识。早在袁肃于滦州召开会议时,这件事已经被再三加以强调,北洋内部不和是一道极其严重的障碍。
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陈文年这时开口说道:“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我也相信只要下面那几个师长故意从中捣乱,哪怕不是捣乱,仅仅是消极怠慢就足以导致许多战术、战役的失误。其结果不用多说,诸位也会明白会怎么样。”
袁肃点了点头,接过陈文年的话说道:“没错。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大难题,其一是曹锟的布防,即便我们顺利的打到武汉,也要面临渡江作战的风险。渡江作战绝对不是我们擅长的,就算近卫军上下团结一致,只怕也要在长江上消耗十多天的时间。其二便是我们目前内部的种种不和。只能说是雪上添霜。”
陈文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看来,司令之前在滦州所说的不错,如果不能改变北洋现在的现象,今后只会越来越糟。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却也有需要取舍的地方,到底是先安内还是先对外,两者必然要选其一。若是同是进行的话,不仅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更有可能会让目前的局势变得更坏。”
袁肃深以为然的赞同道:“公台所说的没错,现在是真正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过今日找你们前来,并非是为了谈论熟先熟后,因为早在几个月前我便已经做好了盘算。今日的会议,重点在于如何布置接下来的计划。”
每个人的脸上多少会有几分诧异,在他们看来袁肃刚刚恢复军职没多久,却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今天的计划,要么说是袁肃眼光实在太超前,又或者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管是哪一点,都足以看出袁肃的城府极深。
在会议接下来的几个钟头里,袁肃向他的部下们阐述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行动计划。这个行动计划不单单是军事上的部署,同时还包括了一套完整的善后和平复影响的准备。表面上来看确实天衣无缝,但是总觉得这套计划实在太涉险,而且只有在一切都处于预料之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小环境,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可是世事无常,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估算的那么准确。一旦有什么闪失,那才是真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