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接下来所说的话大部分是道听途说,没有人知道是否属实,而且关系重大。”陈文年没有立刻回答袁肃的话,而是语气愈发凝重的先说了这样一句话。
“怎么回事?”袁肃认真的盯着陈文年。
“他们说,最近在凤凰山东边盛传一个谣言,那就是洋神父不是一个好人,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有人说洋神父打着行善的幌子到处坑蒙拐骗,还有说洋教是邪教,这次灾荒就是洋教下的恶咒,也有人说洋神父诈骗信徒的钱财,总之各式各样。”陈文年表情和语气一样都是一丝不苟,彷佛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怀疑。
“万福堂本来就疑点重重,要说洋鬼子的神父不安好心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巨野教案正是因为传教士为非作歹,从而激起民怒而杀死了洋教士。不过,咱们中国人好迷信,而且现在又是处于灾情时刻,以讹传讹也是未可知。关键是要有证据。”袁肃深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眼下又该如何搜集证据,北戴河的洋人虽然人少,但势力庞大,终归是不能轻易招惹的。”陈文年叹息的说道。
“大人,倘若这洋神父真的有鬼,绑匪显而易见是知道此事的前后缘由,所以才会向洋神父下手。”这时,赵山河强调的说道。
袁肃看向赵山河,立刻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事实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要能够抓到绑匪,或者与绑匪建立联络,那就能通过谈判来处理这件事。只要绑匪交出洋神父的罪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问题是,眼下只是一些难民道听途说的消息,是否属实完全不得而知。更何况这些绑匪未必是像难民们所说的那样是一帮行侠仗义的人,为了混一口饭吃,随随便便编纂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几乎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伎俩。
微微叹了一口气,袁肃深沉的说道:“这件事暂且没办法下定论,没有证据,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拿洋人怎么样。”
陈文年寻思一阵,颇有无奈的说道:“大人,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件事未必是空穴来风,眼下我们掌握的种种线索,都证明这次绑架案非同小可。”
袁肃沉吟了片刻,继而正声说道:“既然这些人松口了,那就继续再问一问,不管用什么方法,花钱、用刑,就算打探不到绑匪的下落,最起码也要知道那些难民团伙藏身在哪里。只要能找到这些团伙,抓几个人回来再拷问,说不定就能弄清楚绑匪现在何处。”
陈文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赵山河的脸色要比陈文年更难看,他最喜欢做一些出尔反尔的事情,可眼下问题已经越来越扑朔迷离,而且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陈文年和赵山河离去没多久,前厅的一名勤务兵匆匆忙忙跑进来通报,说杜预和吴立可二人已经回到行营,有要紧事急着来向袁大人汇报。
自从听了陈文年和赵山河带回来的消息,袁肃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众先入为主的观念,结合之前种种的疑惑,总觉得万福堂的那伙人确实很有问题。之前派去暗中调查万福堂的杜预和吴立可,这个时候不仅返回来汇报,还说是要紧的事情,可见是摸出了万福堂的底细。
他立刻让勤务兵去请杜预、吴立可到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