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13
抵达保定是次日上午九点钟,昨日临行前已经发了电报到总督府,总督府一大早派人来到火车站专程等候迎接。一来袁肃是大总统的侄子,也是张镇芳的表侄子,二来他又是顶着护军使的头衔,一应礼仪程序还是要照顾周到的。
总督府派来迎接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队伍,前前后后三辆马车,听差七、八人,卫兵三、五人,带队的正是张镇芳的亲信副官程世昌。
袁肃一行人刚刚走下火车,程副官连忙打起精神,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他虽然不认识袁肃,并且袁肃也没有穿着军服,但是身后跟着的众卫兵可都是有崭新的第一混成旅胸章,若不是滦州来的人还能是谁?
双方见了面,程世昌问好过后又做了自我介绍。袁肃客气的还了一礼,说道:“有劳程大人前来迎接,尚不知表叔叔府上可张罗的顺利?”
程世昌笑着说道:“有劳袁护军挂心了,一切都安好顺利。前日冯都督的幕员师兰峰师大人已经带了一些人赶到保定,这两日正在帮忙总督大人料理公务,大致上交代的都差不多了。总督大人正盼着袁护军能快些赶来,他已经决定大后天的时候南下。”
袁肃微微关切的说道:“表叔叔走的这么急?早知如此,我也提前一些时日赶来帮一些忙,又或是多与表叔叔絮叨絮叨。”
程世昌忙说道:“都用不着袁护军操心,大事小事总督大人都操办的周到了。说来急着走也是无可奈何,命令来的太急,河南那边又乱的不行,豫西刀客横行,豫南还有会党之人在活动。总督大人总得先处理好落脚之事,方才能有条不紊的应付省内种种。”
袁肃缓缓的点了点头,他记得“刀客”可谓是豫西特产,就跟山东的响马贼和关外的胡子一样,都是能占地为王的组织性土匪。
顿了顿之后,程世昌又说道:“岂能让袁护军久站此地,车已经备好,请袁护军先到总督府稍事休息。”
于是,袁肃便跟着程世昌等人出了火车站,乘上了马车往东城方向的总督府前去。
一路上他与程世昌闲聊了一些话,顺其自然的就谈到了保定陆军学堂上面。保定陆军学堂是一个综合的体系,由于清末军政频繁更改,所以学堂的名称和学制也多有变化,其中包含有陆军速成学堂、陆军军官学校和预备大学堂。
这三个学堂都在一处办学,很多教学资源甚至是共享的。
如今预备大学堂正在陆陆续续的往北京搬迁,而速成学堂与军官学堂则趋于合并,合并之后也就变成了赫赫有名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从程世昌口中,袁肃了解目前预备大学堂的情况,前不久举行的第二期学员毕业典礼,张镇芳亲自到场祝词,现如今因为学堂搬迁的缘故,大部分学员都往来于保定与北京,帮忙学堂打点搬迁的事务。
这些都是袁肃知道的消息,本以为没有什么新消息可言,然而程世昌忽然提到月底时预备大学堂可能会举行一次聚宴,第二期学员已然毕业,在学堂里生活了三年时间,自然要做最后的碰头,叙旧也好,联络感情也好,这早已经是学堂里不成文的传统了。
“确有此事吗?”袁肃追问道。
“大约是如此,就是前几天学堂总办派人来府上邀请总督大人,希望总督大人到时候也能到场参加宴会,无奈总督大人行程匆忙,只能婉拒了。”程世昌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不知具体时间和地点是哪里?”袁肃又问道。
“这……在下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在下不是学堂的人,当时总办派来的人也没说的太仔细。不过,若袁护军有意参加这次宴会,在下倒是可以代为打听联络一番。”程世昌热忱不减的说道。他自然知道袁肃是陆军预备大学堂第二期学员,又见对方如此热衷谈论此事,心中多多少少猜出了几分意思来。
“是吗?那倒是要有劳程大人了。正所谓饮水思源,学堂对我有栽培之恩,距今离校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总想找一个机会回去看看。”袁肃欣笑着说道,心中暗道程世昌果然懂得为人之道,若是能借对方代为联络,自己回到学堂也能更自然一些。
“袁护军重情重义,实乃我辈之楷模。请袁护军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在下身上了。”
“多谢多谢。”
约摸三刻钟的功夫,马车才抵达直隶总督府正大门前。
此时总督府大门敞开着,门外的马桩和空地上已经停泊了不少坐骑、马车,不难想象这几天府上有多么热闹。程世昌与袁肃下车之后,径直的从正大门而入,早有几名下人在门廊附近侯着,一见程世昌回来忙不迭的便迎了上去。
程世昌吩咐一名下人赶快去通报老爷,又叫一名下人到中庭先行备好茶点,这才引着袁肃继续往里面走。总督府前院是公署,过了两进院子才到中庭,此处是公署与官邸衔接的一座独立院子,专门用来招待宾客。
中庭居中的位置有一大堂,大堂左右两侧则是几间零零散散的小厅。
沿着中央的石板路迎着大堂而去,袁肃发现左右两侧的小厅各有人生,破有几分热闹。移目去看时,还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影,有的是下人在端茶倒水,有的是客人闲庭漫步,还有一些年少子弟,三三五五成群的到处奔跑嬉闹。
走在稍前的程世昌介绍道:“此次总督大人南下赴任,家里老老少少都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