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良最后一次见宛佳是5年前张氏回家看望母亲,当年弱小的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他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充满慈爱地说,“佳儿,一路上听你爹说你的事情,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宛佳笑笑,“舅舅,时间紧迫,我不绕弯子,我想问,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们勇敢的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的结局?大舅,我娘说您是个特别能干的人,张家也是靠着您才能支撑着,而且,越做越好,我也知道您为了我娘,一直未娶,难道您就不能拿出勇气,争取下你的幸福和娘的幸福吗?”
张汉良笑脸僵住,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个小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不光我知道,我爹也知道,一个人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流露出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爹心里一直又个心结,他们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不是真心爱对方吗?”
其实,宛佳见到这个大舅,心里也就了然了,母亲能真心喜欢上的,一定不是凡夫俗子,这位大舅一表人才,据说读过书,办事果断,性格温文尔雅,若不是他感激张家的养育之恩,张怜云又是个孝顺女儿,他们早就不顾一切逃婚了。
张汉良眼里一道亮光闪过,随即黯淡了,“我说过的,也争过的,可你娘不愿意,我不想强求,只要她幸福我就开心。”
“可是,她幸福吗?大舅你不都看到了吗?至于,娘的心,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娘受过太多的苦,大舅,你应该懂的,如果,你们是真心的,那就请您准备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宛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笑着转身走了。
张汉良咬了咬牙暗自点头。
“怜云,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该看着我们女儿的份上,我以前错了,以后我会尊你敬你爱你,怜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宛华忠低声哀求着。
张怜云冷冷地说,“老爷,你如此搬出我老母亲,就不怕让她老人家有什么闪失,如果真是如此,我会恨你一辈子。”
宛华忠哀求着,一把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对,可是,不请出老太太,你又怎么肯原谅我?”
张怜云恶心地抽出来,“你我之间的问题不在别人身上。”
宛华忠忽然怒了,“我知道,不在别人身上,在你心里,我本想好心将张汉良带来,让你懂得我原谅你们了,包容你们了,可是,我错了是不是?你看到他更加下决心离开了,对不对。”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声调也高了,“宛华忠!我们有什么需要你原谅?你包容?我们清清白白,当初要不是你……那样强迫我,我也不至于嫁给你!是你毁了我清白在先!”
宛佳一听,心里涌起一股厌恶,看似温良的父亲怎么那么龌龊?
她掀起门帘进去,朗声道,“爹,我娘今天见外婆太伤心了,您先请回吧。”
宛华忠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恶毒的目光,一过而逝,恨恨地走了出去。
宛佳握着张氏颤抖的手,柔声说,“娘,没事,完事开头难,只要你和大舅心里有对方,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张氏脸一红,小声说,“佳儿,你……”
“娘,放心,佳儿不是守旧的人,只要娘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夜深人静时,没有一个人发现就在朝晖阁院子的后门有几个人影抬着一个麻袋往外走,为首的人低声冷喝,“拖远点,不要靠近遥水,多装几块石头,丢到江中心。”
说话的,正是宛华忠。
第二天,张老太太便说张汉良在房间里放了张条子,说家里出了点事,他已经连夜赶回去了,张老太太也急了,闹着要马上回去,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张氏守规矩,不要妄议和离这种让家里丢面子的事情。
张氏也只好应着。
宛佳总感觉奇怪,大舅不是那种顾头不顾尾的人,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豆子忙了整整十多天,幽兰社已经装修完毕。
小豆子穿着一身长衫宝蓝织锦短甲褂,带着一顶小皮毛,俨然一副风度翩翩的老板派头,正在指挥着往门口上挂上红色的彩球。
宛佳带着花蕊、灵芯三人都女扮男装坐在黄包车到了,小豆子一看便大喜,“大……兰少爷,看看,好看吗?”
宛佳点头,“真有你的,想不到你还挺有审美眼光。”
花蕊白了一眼,“谁说的啊,是徽少爷专门请了人帮着设计的,就他这个土包子能弄得那么漂亮?”
“那我也出了主意的啊,你看那张茶艺表演黄花梨木桌,就是我亲自选的。”小豆子挂不住了,赶紧说。
“啧啧啧,还没成亲呢,就拌起嘴来了,干脆别成亲得了。”灵芯故意说着。
花蕊脸一红,“谁愿意成亲了?”
“哟,真的啊?那我赶紧取消明天的婚礼。”宛佳也凑了一嘴,逗着他们。
小豆子大急,忙上前拉着又羞又闹的花蕊告饶着,“我的姑奶奶,你说啥就是啥,我绝不还一嘴,好了吧。”花蕊脸红到脖子根,粉拳捶在小豆子的胸上,小豆子笑嘻嘻地一把抓住。
宛佳和灵芯都掩嘴笑了。
“对了,小豆子,你要改个适合做大掌柜的名字。”
“嘿嘿,早就想好了,就等兰少爷点头呢。”小豆子得意地摇了摇头,“叫做兰鑫。”
宛佳诧异,“这个名字还真的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