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佳笑着点头,“嗯,所以,那三筐杨梅全是奖励你们的,还有这个。”她递给他两枚银元。
男孩是镇里的小乞丐们的头,人称孩子王,前世的时候,宛佳被人欺负,他曾经为她出过头,算是有一面之缘。
男孩接过银元,亮如星辰的眸盯着宛佳,“小姐不嫌弃的话,以后,如有人欺负你,只管找我,我打他个狗啃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宛佳莞尔,“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噗嗤……”宛佳忍不住笑了。
狗蛋脸上一红,有些恼怒,“很好笑吗?”
宛佳忍了笑,看他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说,“我帮你改个名字吧,叫桀星如何?”
“桀星?好!”他惊喜地睁大眼睛,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能告诉我怎么写吗?”
宛佳笑着抓起他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写了桀星两个字,看着他,“记住了吗?”
桀星红得猪肝一样,她手心软软的,手指划在手心上,痒痒的,那双眼睛浓密如蝶的睫毛忽闪忽闪,直叫他心头一颤一颤。
他郑重地将那只掌小心一握,放在胸口,点头,“记住了。”
宛佳笑着挥了挥手,“快走吧,别让人看见了。”
桀星嘿嘿一笑,扬了扬手,小乞丐们扛着三筐杨梅,一路欢笑着往小路跑去。
宛佳有了钱连夜帮乳娘请了大夫,总算是可以保住乳娘的命。
整晚二房院子一夜没有消停,二老爷连骂带打,柳氏又哭又闹。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宛佳一早依旧亲自把早餐送到老太爷房间,正遇到三老爷宛华信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屋里,三老爷生母六太姨娘也是一脸的怒气。
宛佳将早饭都摆好了,上前恭谨地对着六太姨娘行了礼,问,“六太姨娘、三叔叔吃了吗?”
三老爷摇了摇头,“我们都吃不下,宛佳,你先下去吧。”
老太爷在烟翠、采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宛佳,便叫住了,“宛佳,来和爷爷一起吃吧。”
宛佳慎言慎行的摸样,说,“三叔叔要和爷爷说话呢,宛佳不打扰了。”说完,便懂事地退了出去。
走了几步,听到老太爷咳了两声,“你们都瞎猜什么。”
“老大不都稍信回来了吗?说是不收剩下的茶了,这叫我们三房怎么活嘛,再怎么说都是宛家的生意不是?”六太姨娘尖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才不会顾及宛佳。
三老爷说:“大哥哪会有这样的主意?还不是那个东北娘们出的主意。定是大哥耳根子软了。”他的语气透着对柳姨娘的不敬,这让宛佳柳眉一扬。
宛佳悄然站在窗根下,竖起耳朵听着。
老太爷声音严厉了许多,“你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老太爷,这批茶叶本就说好夏季送出去的,大哥出尔反尔,难道让茶叶霉了不成了?”三老爷急了。
“那就叫老大回来一趟,当面说说怎么回事。”老太爷嗡嗡地说。这下,屋里才安静下来。
父亲会提前回来?宛佳深邃的眸一闪,嘴角微微弯上溢出一抹冷意。
按照之前的轨迹,她父亲要等到两个月后老太爷大寿才回来,而那时是柳二姨娘带着宛晴第一次回老宅。也是那一夜发生那件大事,父亲对她们母女两就更加冷淡。
宛家的三大产业分别由三个儿子负责,大老爷主外,经营着钱庄、茶业销售,二房负责果园,三房负责茶园种植,二房的茶一直都是直接送到城里,由父亲经营的宛家茶庄销售。
今年春茶大丰收,留了一批茶叶在老宅,岂知大老爷说这批茶质量不好,要转做洋茶,全都退了回来。
宛佳眼眸一亮,看见茶庄的小豆子从她们朝晖苑走出来,后面跟着花蕊。
花蕊抬头见到大小姐,一怔,脸顿时红了,局促地捧着手里的纸包。
宛佳笑笑,“小豆子,你来了?”
小豆子的脸也微微红着,“是啊,大小姐,我……我是送些茶糕来给大太太吃。”
宛佳点头,“谢谢你呢,我也很喜欢你做的茶糕。要不你带我去茶庄,让我看看你怎么做茶糕好不好?”
小豆子搔了搔脑袋傻笑,“好啊。”
“花蕊和大太太说一声,就和我一起去吧。”宛佳看着花蕊笑。
花蕊脸更红了,欣喜地跑回去,很快就转回来。
这是宛佳第一次进宛家镇里的茶庄,之前,她对家里的生意从不上心,只顾学习刺绣,想一心做晋君城的好妻子。
这一世,她岂能再重蹈覆辙?
她仔细地让小豆子将茶叶的种类特点说了一遍,自己认真的一一记下。又看小豆子做茶饼,原来茶叶根据时节采摘下来后只取了嫩尖做一等茶,小一些的叶子可作为二等和三等茶,比较大的叶片都是废弃掉的,小豆子就用这些废弃掉的茶叶磨成粉末和面粉一起搅拌,蒸出茶糕,吃起来有股浓浓的茶香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下午,宛佳和花蕊才从茶庄出来,
不远处桀星正在和一群小乞丐闹着玩,见到她的背影,亮眸闪过一抹欣喜,刚想喊,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
回头,迎面疾驰而来几匹高头大马,马上一色黄色戎装的士兵,他们居然穿过闹区也不减速,为首的人挥着马鞭,大喝,“让开!让开!”
一时间热闹的街道尖叫声,叫骂声,人们都慌不迭地避开,有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