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祥的脚步僵在了东苑的门口,他本想着顺着她的意写了和离书,只要她消了气,不要闹到父皇那里去就好。左不过她也是没有地方去的。京城里和她走动的除了诗云就是那个然七公主了。但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是特殊的,她不可能去打扰人家的。而现在她又没了父亲,盈江郡娘家回不回的也没了意义。就算是搬出去,也要有时间找地方啊,所以暂时她还是要住在这东苑的。那样他就可以有时间和机会来慢慢缓和彼此地关系了。
女人么,哄哄就好了。磨个几天把她哄到上院自己的房间里……以后还不是承欢于自己的身下……
如今这一切都是成了祁承祥一厢情愿的想法了,因为郑钱根本不给他任何缓和的机会,拿了和离书就走,这,如何是好?
想了一下,祁承祥大步向西苑走去。
五个人,四个包袱,这便是郑钱嫁到这个王府三年的全部家当了。
环视了一眼这个自己居住了几个月的院落,郑钱没有多少失落。紫藤花已经开始开花了,院子里染着淡淡的香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四个女子说道:“再问一遍,跟着我也许会挨冻受饿,也许会流落街头,我们再没有了那高贵的身份,你们的籍碟都在我这里,若是想留下……”
“主子,别说了,我们不会留下的。我们是您的奴婢,自然要跟着主子走的。”金秀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郑钱说道。其他的三个人都用力的点着头,唯恐被郑钱丢下一般。
郑钱肿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脸上,挂上了笑,眼里却蒙上了雾气,她转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迈出了东苑:“如此,我们一起。”
天色也是完全的黑了,端王府的大门口的大灯笼已然挂起,几个人影站在门房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
和敬公主望着一身白衣的郑钱缓步走来,不疾不徐,头一次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恨了她三年。心心念念的都是想把她从这个端王府赶出去。如今她要走了,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恨错了人。原来,默然的离去与郑钱没有一点关系……
愤恨退却,空虚的脑子里满是惧怕。和敬公主现在惧怕郑钱的离去,一想到刚才祥哥哥那绝望的眼神,她就怕!怕自己的亲哥哥和自己一样的孤独寂寞,求不得苦,她一人受就是了。她不知道郑钱不是自己的仇人,也不知道自己哥哥爱上了她。如果早些知道这些,她绝不会做那些伤害她的事的。
望着灯光下站着的几个人,郑钱只是点了点头,将手里王妃的玉牌举了起来,对站在一边的门房说道:“这个,我用不到了。你且收了吧。”
门房哆嗦了一下,没敢接,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伏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求王妃留下!”和敬公主走到郑钱的身前,直直地跪了下来,双手叠起,俯下身子以手扶地,用额头抵着手背,恭敬的说道:“承欢给王妃道歉!以往以及今天都是我错了。是我任性所致。”说吧又俯下身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三次礼。
郑钱让在一边,没有愤怒没有感动,她的眼里只有平静:“郑氏藏真已于端王殿下和离,所以王妃这个称呼,请勿再叫。”
祁承祥和和敬公主的心里都是一沉,真要做的这么绝么?一点后路都不留?
“藏真,你别这样说!其实祥哥哥他是喜欢你的……”和敬公主的眼泪顺着微肿的脸颊滑落。
“打住!”郑钱抬了手止了和敬公主的话,声音大的惊人,吓得她立时抬起头来,眼前的郑钱除了那瘦小的身材和声音未变外,脸上竟肿的看不清原来的面容,和敬公主张大了嘴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公主请起吧,恕郑钱重孝在身不便回礼。”死者为大,这点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我与端王殿下的缘分已了。从此山水永不相逢。王妃什么的就不要再叫了。至于道歉,大可不必。那两掌我打的毫不后悔,已尽了自己作为儿女的本份,父亲定不会怪我行事鲁莽,这足矣。别的不想纠缠。”
说着她迈过了跪在地上的和敬公主,如路人一般从祁承祥身边走了过去,对着躬身立在檐下的禄公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入府三年,多谢照顾。”一句话,让禄公公的眼湿润了起来。亦是躬身施了一礼,不在说话。
“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郑钱招呼了金秀小圆子一声,抬头走出了生活了三年的端王府,祁承祥如失声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主仆五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过了良久,他才对着暗处吩咐道:“初五,带一个人去跟着她们。不要出了差错。”
“是!”暗处有人应了。
祁承祥又看着已经没了她们人影的大门口,心里如压上了石头。她就这么走了,不多说一句话,不多看他一眼……
她说:从此山水永不相逢……。好狠的女人……
==云上月明。守候幸福==
主仆几个人离开了端王府,走了很远都没有说话。
郑钱一直支着耳朵留神听着后面的动静,终于的在一个街口转了弯,再也看不见端王府的影子的时候,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活着出来了!这一嘴巴虽然疼了,但作用不小,值了!
用手一抚自己脸颊,胀痛的感觉使她怒不可遏:“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渣!祁承祥,你连渣都不如,你就是’翔‘!”
金秀几个吓得赶紧四处张望着,好在附近没有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