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下,钟泱已经懒得数这艘客轮开了多少天校园全能高手。陈泽的情况也没有丝毫的转变,每天都是蜡黄着脸。不过幸好伊忠明带着有醒脑提神效果的香精油,在使用过之后,总算是减轻陈泽了许多恶心的感觉。
连日来的交谈,也使得陈泽和刘进洋对这个归国留学生的渐渐的熟识起来。虽然学历和知识层面不同,但毕竟大家都是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所以也都有着共同的话题。在这个时代里,和暮气沉沉的整个国家不一样,受过良好教育的新一代年轻学生大多数都显得朝气蓬勃。
新式的教育,外国列强的鼎盛国力和政治文化理念,都强烈地冲击着这些年轻学子们弱小的心灵。也正因为建奴三百年来野蛮血腥的文化压抑,导致了文化理念上全面的落后。这也使得许多国人缺乏了足够的心灵归宿,这样的中国人成为了留学生,自然会在列强给予的震撼中沉沦。
满清的腐朽,倒在了辛亥革命的大脚丫下。可是踩他们的却是清王朝送出去的那些海外留学生,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这也反映了一个道理,你不给底下的人希望,你就不应该让他们去变强。满清办洋务送留学生原本是为了巩固它们那摇摇欲坠的统治根基,但却没想到它们送出去的学子回来就灭掉了它们自己,也毁了中国。
对的,毁了中国。华夏再也不是东方的华夏,不是姓资,就是姓社。从此东方成为西方的附属,再也无法成为世界的中心。
所以钟泱才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东方应该是东方人的东方。钟泱不希望这个时空里的中国也走上以后那条崇洋媚外的不归之路,在错误上越行越远。
虽然有着这样的抱负,却可惜钟泱并不是一个政治家,更难以成为一个领导者。幸好钟泱有自知之名,不擅长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他只做他擅长的那部分就好了。凭借着智能工厂的巨大生产力量,他可以为革命党提供强大的物资供应作为后劲。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革命党的领导者依然像历史上那样不堪,钟泱也只能对他们表示失望。到那时,钟泱就会转头去帮助社民党的那帮泥腿子了,虽然钟泱一直不喜欢这帮把中国搞得乱糟糟的人。
钟泱最反感那种治国不行,就谈历史的人。他们把经营国家看做什么了?黑社会抢地盘吗?反正钟泱是觉得,你不行就让行的人来,不要老是扯皮。
“我出外面透口气。”
“我陪你去走走吧。”
在陈泽的暗自示意下,钟泱和他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船舷上,吹着海风,陈泽也终于感到稍微舒服了一些。他仰起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脸色虽然依旧还是没有好转些,但陈泽此时的精神状态却并没有显得委靡,而是严肃认真地看着钟泱,缓缓而谈:“钟泱,真的要邀请对方加入吗?”
听到了陈泽的问话,钟泱早有所料,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远处的天海交接处眺望。把手伸出船舷外,抚摸着飘过的海风,钟泱坦然而笑,说道:“他的身份我们可以慢慢查,但是现在的我们的确需要各种专业人才。”
说完了这句,钟泱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又和陈泽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他的身份无外乎就是他是别人派来接近我们,他不是别人派来的。而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通过交谈我确定他是一个聪明的家伙,这样的人正是我们需要的。如果我们没有前途,他无论背不背叛我们都没希望。如果我们有本事,他的背叛也无足轻重,而且谁会愿意舍弃一个有潜力的组织?”
看着陈泽渐渐明白过来的眼神,钟泱会心一笑:“哈哈,一切的成败都在于我们,不在与别人。我们有实力,自然可以驾驭有才能有野心的人,何须惧怕。”
陈泽从钟泱的用人原则中明白,别有用心的人并不可怕,天下毕竟还是小人居多。既然如此,只要自己有实力自然就可以驾驭得住。作为领导者,应该时刻关注于自己的实力有没有提升和稳固,而不是去看下属的心思。舍本逐木,取死之道。
陈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是我太多心了。”
钟泱笑着拍了拍陈泽的肩膀,笑道:“多心并不是坏事,我们必须带着怀疑的眼光去看待一切。给予足够的信任是一回事,去不去监督是另一回事。我们的组织现在还很小,自然可以用感情和信任去笼络一些人。但如果以后发展壮大了,却不能再如此,而是一定要制度化。不然一辈子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机构,难成气候。”
对于钟泱的这番话语,陈泽并不明白,因为他以前所收到的教育并非如此。他问道:“可是书上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怎么又有大组织和小组织的区别呢?”
见陈泽还是不明白,钟泱只好详细和他解释:“如果只是一个小机构和组织,为了招揽足够的人,维持一种向心力,自然是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问题是一个大组织呢?成员机构如此复杂,信任其实就是纵容,你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可以让你放心的?不,人性本恶,必须要有监督。那些心高气傲受不了约束的人,无论他又多少才华,我们组织都是不需要的。与整个组织的根基和生存相比,一个人的才能根本无足轻重。天下的人才总比你知道的要多,只要我们有潜力,就跟本不怕没人来加入。组织机构越是庞大,越是完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