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越神色沉郁,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母妃,据儿臣所知,你以前并不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缘何偏偏对公主之事如此偏执?”
嘴知以什。舒老王妃一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那公主?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咽了回去。
“是因为她不温婉,不贤淑,一直倔傲,不肯低头,所以母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是吗?”慕容熙越淡淡道。
舒老王妃一窒,淡淡道:“就算母妃喜欢她,也不意味会同意她嫁给你!”
慕容熙越道:“母妃,公主有什么错?她为我们慕容世家牺牲的还少吗?”
舒老王妃道:“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慕容世家的恩情,母妃感激在心,可是无论如何,母妃接受不了!”
慕容熙越正准备说什么,“够了!”一直沉默的郡王爷发话了。
没人敢再说什么,大家都静静地等着郡王爷这个慕容世家的精神支柱说话。
梅雨晴的心越来越紧,现在的慕容世家什么都不是了,而秦惊羽却是西夏的护国公主,母妃如此决绝,要她重新嫁给萧王爷,她的身份是公主,不可能做萧王爷的侧妃或者侍妾,那自己呢?要置自己于何地?不会的,自己还有韵儿这个孩子在,这一刻,多么希望韵儿是个男孩,要是韵儿是个男孩,自己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还有那个秀盈,也快到了生产的日子了,慕容世家虽然到了西夏,可是秦惊羽并没有亏待他们,在南楚该有的殊荣,在这里一样也没少。不过在这里,自己却不再是梅宰相的千金,没有了强大的娘家和后台,唯一指望的就是萧王爷的宠爱了,萧王爷的宠爱吗?她只能自嘲。
郡王爷威严道:“你们全部退下,熙越一个人留下!”。
此话一出,梅雨晴和慕容静怡扶着老王妃退出,慕容如歌不想出去,看着熙越的神情,叹息一声,最终缓缓退出。
这一夜,虽是深夜,慕容世家没有人睡得着,这件关系到每个人命运的事情。
没人知道郡王爷和慕容熙越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两人密谈之后,神色皆是平静如常,并没有对任何人谈起他们谈话的内容。
★★★
长生殿上。
秦惊羽深深蹙眉,长安侯爷的话不无道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在为西夏的长治久安考虑,可是,这又将置自己于何地?
江山初定,护国长公主铁腕稳定政局,西夏渐渐步入正轨,可是新的问题来了,现在公主执掌朝堂,代天子之职,可是公主一介女子,朝堂主政,并无人非议,可是江山的继承人呢,也就是未来的皇上是谁?
两位皇上先后离去,秦惊羽必须未雨绸缪地考虑到西夏皇位的继承人问题,若自己是一介男儿,自然不会有人这么早就提出这个问题,皇上早晚会有皇嗣的,可是自己是一女子,又曾经嫁过人,国难当头,没有人会计较这些过去,现在大权在握,也没有人会敢拿这个说事,可是皇位的继承人问题却是自己不容回避的问题。
若是大皇兄有男孩,自己将他定为新皇也未尝不可。可惜昔日大皇兄宫中,由于后妃争斗,能平安长大的都是女孩,并没有男嗣可以承继大统。
先帝遗诏,由长公主执掌朝堂,不可能不遵守先帝遗命,这西夏皇位的继承人人选,事关重大,决不可仓促草率。
哥哥枫怡然虽是皇室中人,但是继承皇位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大皇兄临终之前是将朝堂留给自己,就算自己不顾大皇兄遗命,想立哥哥为皇上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父皇留下的皇子并不只有哥哥一人,可是行为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者众多,断然不可能担此大任。
就算自己力排众议,立哥哥为皇上,未必能令众人口服心服,一是哥哥不愿意,另外一面其他的几位皇子,虽然不成器,可是见到哥哥可以做皇上,他们未必心甘,哥哥有资格做皇上,同是皇子的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到时候难免会说自己偏心,刚愎自用,独断专行。
自己虽然可以不管他们的闲言闲语,但是,若是平添风波,西夏的朝堂未必可以经受再一次的洗礼!
人就是这样,九重天阙谁都想要,有没有那个能力坐稳,却不管不顾,只看到了九重天阙的威风凛凛,执掌乾坤,以为是个人就可以坐稳这个位子。
曾经的天雪宫教主墨羽菲不就是这样吗?当上教主之后,才发现教主没那么好当。
幸好,朝堂初定之后,秦惊羽已命风三娘渐渐接受天雪宫的所有事务,暗暗架空墨羽菲的权力,大力整顿内务,总算是慢慢遏制了天雪宫的继续颓败之势。
就算秦惊羽置大皇兄旨意于不顾,愿意将大权让出,哥哥也无心皇位,这些繁芜复杂的政事哥哥最是头疼,秦惊羽也不愿意再让哥哥被这些俗事羁绊,不过秦惊羽知道,不管何时,哥哥一定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
长安侯是朝中老人,德高望重,他的话在朝臣之中极有威信,他的担忧也代表了朝中大多数人的担忧,皇位没有继承人,就意味着可能未来可能有的争夺,皇嗣之争,在哪里没有见过?北汉有,南楚有,西夏还不照样有?江山不稳,西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绝不能再这个时候动摇民心和军心。
“秉公主,我朝律例,皇储必须由先帝遗诏的继承人所出,方为正统!”长安侯爷年逾花甲,跪在秦惊羽的面前。
秦惊羽闭目,她明白长安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