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黎明志没想到老爸竟然开车来接他了。
重生后父子处的非常好,黎明志有什么想法都会主动和老爸说,所提的要求也会解释。因为离异的关系老爸一直对他很愧疚,几乎是所求必应,这次来叶家前跟老爸打过招呼,也说了认叶鑫的爷爷为干爷爷,。当时是在电话里说的,老爸没怎么深问,还以为就是口头上的,正巧今天过来办点事,顺便接他回家,来之后才知道他竟然是磕头认干亲,不由有点火大。
黎明志的老爸黎惠天只有小学文化,对满门大学生的叶家原本是仰慕的,但随着在南方做生意,眼界打开,仰慕之余就多了点瞧不起。
现在和过去不一样,过匚蛔罡撸商人最末,现在要发展经济,有钱就是老大,他的心气也就高了。读书人,听着好听,可不也有那句话吗,穷酸穷酸,说的也是读书人,基本上穷得只剩下酸了,因为他们清高,因为他们不为五斗米折腰,因为他们视金钱为粪土……听说儿子上赶着给人家磕头当干孙子,他又难受又生气,他的儿子他知道,那是多骄傲的人啊!过年儿子给他磕个头他都觉得不忍,别说给别人磕头了。
“口头上叫个干爷爷也没什么,怎么给人家磕头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那头就那么不值钱啊!”黎惠天拉着儿子出来表示极为不满。
黎明志看着老爸有点发福的身体,貌似自己相貌的脸膛,两鬓些许的白发,语气的宠溺,想起前世叶鑫死后的十年他每次夜不归宿,七十多岁的老爸每次都会找他,有时候一找就是一宿,有时候在夜店,有时候在哪个男人的床上,直到去世。临死的时候跟他说,爸走了,你心脏不好,别出去过夜了,死了没人管你啊。那时候他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关系很僵,老爸死了,也就彻底和那个家没了联系,于是变本加厉疯狂地花天酒地,直到死那天。
眼睛有点发热,深深吸了口气,黎明志亲昵地靠着老爸说。
“爸,你这样想就错了。”
“咋错了?”黎惠天斜了眼儿子,语气却不由自主软了,儿子的语气和动作都叫他很妥帖。
“爸,你是不是觉得读书人就算找了铁饭碗,可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如你一顿饭花的,咱用不着磕头给他当孙子巴结,是吧?”黎明志笑笑,很耐心地跟老爸说,“可是古往今来,大权可全握在读书人的手里啊。那些当官的你看哪个不是读书出身,就算是现在,商人地位提高了,做生意发家了,可还不是要仰仗人家当官的?在国内,谁最大,是官。”说着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叶鑫的爸是怎么在外面包到工程的吗?”
叶家的人干什么都是把好手,就是做生意不行,毕竟生意场上要曲意逢迎,半真半假,更别说还要吃喝玩乐全套服务,可叶家人脸皮薄,面子矮,实诚,是做不来这些的,何况土木这行门道多着呢!以叶鑫的老爸靠自己包工程根本不可能办到。
“叶鑫的二叔叶文贤是xx市地质矿产局财务科的科长,每年国家都有专门拨款找矿产,而叶鑫的爸就是带人在山上挖方找矿。爸,你也知道,这年头,活好找,钱难拿,可是叶鑫的二叔就是管钱的,所以叶鑫的爸带着人每年都能提前一分不少地拿到钱。而且,这活简单安全,还不累。爸,现在你还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个时候农村剩余劳动力刚刚涌向城里,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工资。往往出去打一年工,连几百块钱都拿不回来,拖欠农民工的钱太平常了,以至于后来政府介入。记得当时有一年春节晚会上就此问题还请了几个农民工到现场,倪萍当场询问他们拿没拿到工钱,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严重。
“你的意思是和叶文贤拉拉关系?”黎惠天是个商人,商人逐利,什么事情都会往计算方面想,听儿子这么一说的都是城镇建设工程,到结算工钱的时候也很麻烦,不出出血是拿不到钱的。要是和叶文贤搭上这条线,倒真是比划算的买卖,磕几个头算什么!
这就是商人和读书人的区别,里子永远要比面子重要,拿到实惠才是重要的。
“我有这个意思。不过,我主要的还是希望爸你眼光放长远些。经济建设决定着上层建筑,但这个上层建设是靠更多的人脉来维持。咱们黎家人也就有点做生意的天分,现在形势好,政策好,能赚到钱,以后呢,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何况,现在咱们也就是有点钱而已,和那些真正的富豪差的太远了!爸,你难道不想你的儿孙们起点更高些吗?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见识到更多的东西?叶家满门大学生,你知道哪一个将来就不会从政?真要是从政了,我们现在和他们攀上关系,将来就是们的依靠。再说,叶家人正派,知识分子,给这样人家当孙子也值。”
他记得前世叶鑫的其中一个叔叔考上了公务员,从了政,也成了叶家人从政的引路人,后来好像位居高位,只可惜那时候叶鑫死了,而他浑浑噩噩地活着,具体怎么回事就不太清楚了。
草根、上流社会,从这个世界走到那个世界,需要几代人的攀爬挣扎?如今大环境机遇难得,小环境又有了机会,为什么不抓住?他要抓住,他要爬上去!就算到了那个高度下来,也值了,至少长了见识。
老爸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人在南方做生意,一夜暴富,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虽然后来失败了,但是在生意上绝对有天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