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刚刚还合作过,李默在这人身上本能地感觉不到敌意。听到他开篇的一句话,连忙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洛鹤的笑容有些勉强。继续道:“皇上知道你这个人!甚至,在东月守备一案结果清楚前,他老人家对你还是非常欣赏的!你可能从没有注意过,自己在大金还算顺风顺水,并没有什么人找你的麻烦。那是因为,皇上压下了对你的许多弹劾!”
李默心底微惊,这才想起自己也算是个大金官员的。被很多人弹劾到御前,这个他虽无心理准备,但并不意外。虽然来大金的时间不长,但得罪的人可海了去。在商王城里炸出的仇家就有上百号。那可都是大金权贵的心腹!
洛鹤缓声道:“这次二皇子的事情,确实是偷偷进行的。不管他的目地在哪里,但已经被皇上接手了!事情,已经变成了皇上的事!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劝告一下李道友,如果真有与兰奕为难的心思,还是放下。因为这是在和皇上为难!”
李默的脸色顿时变得比较难看了。道:“道友,是在威胁我?”
洛鹤依旧在划水,声音一如从前的温吞柔和:“不是威胁,而是警告!在大金,没人可以得罪皇上。以大金数万年的底蕴,就算是元婴大能得罪了圣上,想离开大金也得掉层皮!呵,和兰奕为难的心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李默的心脏呯呯狂跳。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属毛驴的。有什么事情,得顺毛捋。如果呛了他,就算是大金帝王。元婴大能也要顾忌重重的存在也会让他怒火爆燃。
本来如果支线任务“剪义”的难度真的要命,他也不是不可以放弃的。但吃了洛鹤一顿威胁,他马上反抗小宇宙爆发,斗志雄雄了。
洛鹤忽然抬头,正看到对面那张依旧古井不波的脸。李默经历了许多的风浪,也达到了筑基后期,自然也练出了许多的城府。心中再如何恼怒,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但。洛鹤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股利剑般的冷光!这冷光虽然不强,却也将宁折不弯,自在而不违本心的意志表达得淋漓尽致了。
忽而展颜,咧嘴而笑。他耸动肩膀道:“这都是上面人传的闲话。我实则是不信道友会与兰奕为难的。先不说金钢山总狱有刑捕过千,‘八部龙枷阵’守护,就说笼罩整个地底大牢的‘斗转星移阵’,每时每刻都有无穷变化。元婴期高手进去了也得转晕!”
他这变化得也太过快速了些。李默正恼火呢,闻言顿时愣住。瞬间的想法是。大金修兵的素质不行呀,都没保密条例什么的。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之后他看到洛鹤双眼中那莫名的意味,心里就是一突。直觉这人的用意很不简单。
洛鹤却已经飘飘起身。恭身一礼道:“事情说开,也就没什么龃龉了。两位帮了我的大忙。有空可去金钢山总狱的外营找我。在下定会布下酒宴款待,略尽地主之谊……”
李默的白犀分身和老王狐疑地对视一处。两者对于洛鹤古怪的表现十分的费解。
这人先说了一通猜测怀疑。好像证据确凿,推断合理的模样。然后还抬出了大金皇帝,用半泄密的方式威胁了一通。最后……又直接自行将所有的怀疑打翻,还要在金钢山总狱的外营招待一人一狗。这……是在引狼入室,还是在请君入瓮?…。
一人一狗的目光实在无法说清楚这么多东西,只好变成了传音。
白犀分身:“老王,这事儿你怎么看?”
老王:“我觉得不像有坏心的样子!”
白犀分身:“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王:“根据我这些年的研究,一般黑脸的人,都耿直。”
李默马上想到了脑门刻月牙的包拯。连忙摇头挥走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起身礼节十足地抱拳道:“难得有洛兄这样的明白人呀!如果我有时间,肯定会前去拜访的。”
洛鹤的黑脸堆起笑容,问:“李兄从幻域出去,准备去哪?”
李默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原计划是去金钢山总狱外圈的金钢镇小住些日子以观风色,可现在知道金钢山总狱将有大量的御林军和禁军入驻,这个预案肯定要改改了。否则他只要一在金钢山总狱现身,恐怕马上就得被监视起来。
令他再度意外的是,洛鹤忽然抬手抛过来一枚玉简,微笑道:“这是金钢镇东一处私宅所设阵锁的解锁之法。呵呵,那里本是我找人暗中购下的别院,院子里种了许多梅树的就是了。最近空着,道友可去那里暂居,消化了此行的收获再来找我也不妨!”
李默惊讶地接了玉简,就见洛鹤勉强笑了笑,有些紧张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轻咳一声道:“我就先走了。呵,大金之内,母皇天眼无所不在,也只在这里才能无虑地说上两句话了。”
说罢他猛将怪鱼捏碎,化成了两寸高的玉瓶。挥手收了,身形便随之变得虚淡,不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这人走得轻松,说的那一堆子让人百般猜测不尽的话,还有后来怪异的举动却让一人一狗都苦苦思索起来。
……
就在李默盘坐浅海之中,仰望头顶明亮的海水出神时。高兰兰首先走出了蚌府,他双目神光熠熠,竟是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圆满的境界。而且看样子是对突破金丹有了许多的感悟,出来后什么也没说,便任由李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