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桂花海和头顶的雨幕已经两下夹击了过来。中间的李默在这等重器强威下渺小得像两个熊掌间的蚊子。
玄冰蛋护发出“喀嚓喀嚓”,极为密集的脆响。每一秒钟,蛋形的玄冰都要破碎个百十次。李默通体灵光大放,只管将法力输送到冰体之中。
就算这样,不过三个呼吸,冰蛋已经被磨成了冰粉。阴雨如刀,桂花如砧,切煅不止,猛进一步又夹住了冰蚕丝法袍外放的冻气。
冰蚕丝法袍只是轻级的法器,硬顶了不过四个呼吸,外面的冻气已被磨得只余下薄薄的一层。
“泥妹……不要!”李默惊得呼吸顿止,不由得抱住脑袋。大脑一片空白时竟脱口叫道:“上帝保佑!”
话音方落,一道长达百丈,璀璨辉煌好像星河流淌的剑光陡然破开了阴沉雨幕和无边的花海,横冲直撞硬插进来。星河炸碎,剑芒四射,花海雨幕好像各挨了一铁锤的玻璃镜,瞬间被轰击得支离破碎。
望时远在天边,垂首后却已经近在眼前。
星光剑芒组成的辉煌浪头呼啸而来,偏又轻飘飘停在身边。
穿着扎腰白袍的女孩寒着小脸迈步走出刺目的剑光浪头,站到了张大嘴巴的李默身边。发现俩人的距离不够近,又斜跨半步,彻底挨上。
如雪的扎腰白袍灵光外放十几丈,隐约化成了背剑少女的形状。
眉勒粉白,晶莹闪动。扎起的发丝甩在脑后,美目圆睁,星月般的眸子似乎已将阴雨桂花伞洞穿。
恼恨地盯着远方的某处,白雪衣娇声斥道:“郑马猴,你敢设计我徒弟!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我白雪衣爱徒如子的美名吗?”
“咳咳!”虚空传来闷声轻咳。阴沉的声音同时响起:“李默竟是你的徒弟?他罪大恶极,已经被整个东华道通缉!白雪衣,就算你是掌门之妹,袒护如此恶徒也过了?”
阴雨尽头显现出个枯瘦如柴,矮小精悍的老头子。抚胸咳个不停,脸色惨白惨白,勉力出言喝道。
白雪衣闻言眯起一双美目,体外灵光化成的背剑少女却诡异地睁开了双眸。
面色如霜,她冷冷斥道:“所谓通缉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你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将手一指,连着李默都被璀璨星光包围。就势上冲,瞬时破开阴雨桂花伞重回光明世界。
外面星光灿烂,哪里又有乌云大雨?李默盘坐在她的腿边,仰头望天,终于长出口气。低头看时,就见数十丈外,郑马猴咳出口血。右手中平端着一株冠盖如伞的小小碧玉桂花树,树梢还有一小朵乌云不停涨缩。
夜色如水,辉伟山恒古不变地巍巍耸立,大气磅礴。郑马猴背对巨山立在虚空之中,眼神阴晴不定。沉声道:“三位皇子都要他死!白雪衣,事情已经闹大,你真以为自己保得住他?”
话音方落,辉伟宗内门至少有十道筑基期的灵力波动冲天而起。灵压漫漫,从山顶铺压下来,李默的呼吸为之一滞。想来这十道灵压,都是妖族一边的人马了。
比较不完美的是另有四五道灵压也随之升起,却是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几个长老估计是中立的那一类。
辉伟宗不似金河,有黄崇明在这里镇着。妖族也不想将中立长老逼得太紧,以防他们投到黄崇明那边去。因而,时至今日双吴虽然是辉伟宗的霸主,却仍然没能完成大一统。…。
白雪衣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抬小手轻抚着李默的发丝以示安慰。
李默顿时呆在当场,被这“小白”师父摸得没感觉到一点师长慈爱,反倒只觉小手柔滑得超出想像了。
白雪衣当然不知自己的徒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冷冷看了一眼郑马猴,催动剑光转身便走。
“走得了吗?”郑马猴咧嘴而笑。
山顶的十道筑基灵力波动顿了顿,陡然升天,化成了十道遁光。穿过内门大阵,直扑下来。
就在此时,山麓与山坡交界的某栋竹楼中煞气滚滚涌出。当空化成一柄千丈长,百丈宽,通红如血的宝刀。刀锋轻颤,整座辉伟山似都在随之震颤。刹那之间,全山筑基以下修为的都一头栽倒,晕死了过去。
此刀虽无一丝灵力波动涌出,却寒光四射,霸气无边。且刀尖之上自生两眼。目光如电,四下横扫,灵压如山峦覆压下来。山顶那十道遁光瞬时缩了回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
一道金光从山头射出,化成百丈金蝉,伏在山顶仰头尖声唳鸣。同样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威势却依然无边无涯。
辉伟宗山外十几里之内,各有十二道光芒冲天,化成十二只白头金爪的老鼠,都有几十丈长。蹲空而坐,目如冷电,集中在辉伟山腰的血刀之上。
双方僵持了不过片刻时间,却也能看出都有极大的顾忌。各有通天修为,却只敢四布灵压,连一点法力都不敢泄露出来。
“黄崇明,你敢出手!这一战起,整个东华道都会震动!你身在东华腹地,自信逃得出东华众位老祖的追杀?”
金蝉伏在山头,大喝出声。
“白雪衣是我的人!你们不要动她!”
黄崇明的声音飘飘荡荡响起,血刀又颤了颤,爆碎成了铺天盖地的血云。宛如长鲸吸水缩回了竹楼中。山坡处的这栋二层小楼再次变得无声无息起来。
金蝉和十二只老鼠又警惕地停了片刻,这才纷纷缩了回去。辉伟宗再度辉复了平静,仿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