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受到的震撼太大,姜冬竹一时难以消化,回到房里,直接扑到床上,用棉被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狠毒了。百里露要用纪习笙毁了她,自己反击教训她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最后发展到百里露被舅舅奸污这等悲惨下场,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包裹着自己在床上打了个滚,只露出脑袋,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百里露清白受损,却毕竟未被破身,纪习笙又是她的表哥,她大受打击之下,怎地会想到去杀了纪习笙?她又是如何拿到牢房钥匙的?蓦地想到百里冰,忽地坐起,不错,必定是百里冰!
百里露杀了纪习笙,她没有派百里雨去禀报百里敬,反而让百里雨去二夫人那里,她必是知道纪平忠在二夫人住处,有意将二夫人和纪平忠引至地牢。纪家唯一的儿子被杀,纪平忠的愤怒仇恨可想而知,盛怒发狂之下,他岂会放过百里露母女?偏偏她又故意将牢门上锁,更是激得纪平忠失去理智……可是百里冰怎地知道纪平忠会武功,必能扯断锁链?百里冰果真是不简单!
静怡院。
大夫人惊魂未定地连喝两杯茶水,连拍胸口:“纪平忠竟然会武功,生生扯断了锁链,若我再晚跑一步,只怕会死在他手里。”
百里冰轻轻帮她抚着胸,笑道:“母亲放心,若是有危险,女儿岂会留下母亲不管?那个纪平忠失了儿子,一心想对付的只有二姨娘和三妹,哪还顾得上旁人?”
大夫人瞪着她半晌道:“冰儿,你告诉母亲,是你嗦使露儿去杀了纪习笙的吧?”
百里冰将那双柔荑从母亲身上收回,柔柔地笑着:“她杀了纪习笙不好么?若是能借了纪平忠的手除掉二姨娘,不好么?父亲有多少年没在母亲房里过夜了?三姨娘虽对母亲构不成威胁,但这些年既算是四姨娘进府,父亲对二姨娘的宠爱都未曾减少过,所以才使得三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她们要收拾四妹是好事,但是选在什么日子不好,却偏选在我的芝兰会上捣乱,幸亏未闹到前院去,否则,芝兰会真要变成个大笑话了!”
大夫人闻言也是后怕,冰儿担心得不无道理,这芝兰会本是为冰儿扬名和挽回受损名誉的,若是百里露的丑事传进来参加芝兰会的佳人公子耳里,这芝兰会非但没了任何意义,反而让百里家成了一个大笑柄。
“还是冰儿想得周到。”
百里冰笑得很是柔媚婉约,“三妹平时跋扈惯了,以为四妹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欺负的小可怜,岂不知小可怜变成了一条随时可能伸出利爪抓人的野猫,给她个教训也好,要教她知道,庶女永远是庶女,就算她娘亲再受宠,也永远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昂头挺胸。”
“二妹的目的达到了。”百里雪便在此时进来,冷冷地道:“三妹永远也不敢在二妹面前神气了。”
百里冰敛了笑容,绝色的美面娴静端庄,淡淡地道:“大姐身为嫡长女,却总是自降身份跟些卑贱庶女搅合在一起,难道是因为被退婚受了打击,索性自暴自弃起来?若是如此,大姐大可不必烦恼,父亲母亲绝不会不管你的。”
百里雪气得脸色泛白,良久说不出话。
大夫人嗔道:“冰儿,你说话谨慎些,莫要勾起你大姐的伤心事。唉,雪儿,不是娘说你,霜儿也好,露儿也好,都是贱妾所生,庶女焉能跟嫡女一般尊贵?你总跟那个露儿混在一起,岂不是放低了身份?”
百里雪眼里透着些许失望,同是母亲所生的嫡女,竟也偏心偏成这样。说来也是她自己不争气,一母同胞的兄妹三人,大哥人中龙凤,妹妹宛若天仙,唯有她与他们相比平凡了许多。
只是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对母亲的责备淡淡一笑,道:“母亲,二妹的目的达到了,三妹被她的舅舅纪平忠奸污了。”
大夫人吓了一跳,“奸污?纪平忠……奸污了露儿?”难以置信地站起:“舅舅奸污甥女?!这、这……这怎么可能!”
百里冰倒并不怎么惊讶,一片淡然,唇边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百里雪盯着百里冰,捕捉到她嘴角的那丝幸灾乐祸,不禁哼了一声:“三妹害四妹在先,四妹是厌极三妹的,在那种情况下,尚且毫不犹豫冲进去,给了纪平忠一匕首……二妹这般闻名天下的温良贤淑之人闻听自己妹妹被奸污,竟无半恻隐之心,倒是教我见识了什么叫温良贤德!”
百里冰微微眯眼,笑着道:“大姐也说了三妹陷害了四妹,她这样下场,也算罪有应得,对这种残害姐妹之人,不值得同情可怜。”
大夫人不耐烦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雪儿,你是长姐,有事不能让着妹妹么?”
百里雪心寒地望着母亲,苦笑:“从我记事起,母亲便教我让着二妹,吃穿用度,只要是二妹喜欢的,我都要让她,哪怕是我要嫁的男人,一个她根本瞧不上的男人,她都要夺了……甚至一支四妹送我当贺礼的无名竹簪子都戴在了二妹头上。”
说着目光落在百里冰的发间,母亲早晨亲自替二妹来借这支发簪,说是借的,她却知,既然是被百里家的骄傲看进眼里的东西便不会有还回来的一天,除非她不喜欢了。
大夫人微微对这个大女儿生出一丝愧疚,看了一眼娇美胜花的二女儿,却道:“雪儿说什么呢,乔墨风分明是被人劫了才退婚的,跟你二妹有什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