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澈垂下眼皮,掩住眸里的笑意,“你怕什么,不是有我么?谁听到了,我杀他灭口就是。”
姜冬竹:“……。”好吧,还是少主威武!
却听闻人澈淡淡地道:“若是喜欢的女子,一人足已幸福,若是不喜欢,便是百人,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徒增烦恼而已,我只要喜欢的女子。”他双眸深深凝视她,一惯的清冷声音,虽然极低,却足以她听到。
姜冬竹心下莫名一颤,一个权势如他尊贵如他的男子,竟只愿喜欢一人,只愿娶一人,如何不让她敬重?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就实在让人觉不出她的敬重在哪里。“闻人家家传的痴情重情吧?好是好,就是人丁不如百里家旺……”话音一落,她自己也觉得她其实就是欠收拾!
闻人澈忍不住将眸光移向旁边的花树,好一会儿,才转回来,唇角微勾,眸里闪着笑意,轻声道:“你还是对未来夫君娶妻纳妻很期望呀,这倒令我为难了……”
姜冬竹这回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风中凌乱!她的未来夫君跟闻人家的人丁兴旺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的未来夫君怎么令……他为难了!怎么就令他为难了!莫说是主子兼义兄,就算他是她的亲兄长,又怎么就令他为难了?!更更重要的是,她,姜冬竹就是死在情人的手里,她是绝不打算再碰情了,哪儿来的未来夫君!
看到她凌乱窘窘有神的表情,闻人澈唇畔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令人心醉、弥足珍贵的笑容,这笑容真的是足以让天下女人忘记矜持和羞涩,只想倚进他怀里享受那春风般的温暖。
于是她也眩晕了,迷惑了,然后……再一次咬手指了!惨叫声未出口,她已经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嘴,手指钻心的痛,痛得眼泪“唰”地一下飙出,娘亲呀,她真是找虐啊!
闻人澈惊讶起身,伸手便要去扶她:“你……怎么总是喜欢咬手指?”
姜冬竹攥着险些咬断的手指跳到旁边躲开,笑话,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她垂涎了他的男色,怕把持不住扑进他怀里,不得不咬指刺醒自己,若让他扶了,谁知她会不会不顾颜面的顺势倒进他怀里……
她泪奔,他的相貌虽然够俊美,却算不上最上等的男人,明明只是沾了上乘气质的光,怎地一笑就魅惑无边,令人忍不住出丑呢!无量佛尊,她再也不咒少主大爷得不到心爱之人了,就那些天仙神女带走他吧,否则终有一日,她的手指会被她自己咬断掉!
闻人澈大手僵在半空,微愣着问她:“相处数年,我倒不知,你的洁癖比本少主更厉害。”收回手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本少主知道自己还是有些美色的,以后想瞧我笑,只管说,本少主必定会给你提供些美色,好支撑你在仇家里斩妖斗魔,你正大光明地瞧便是,本少主又不收你钱。”
姜冬竹只觉丢已经丢到姥姥家了,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却总喜欢眼睁睁瞧着她出丑,更甚的是他根本就是挖好坑,看着她跳进去出丑!丢了人的人,羞愧之下,热血容易冲入大脑,于是她脑缺地道:“收钱叫作卖笑……”
闻人澈脸上一僵,嘴角又抽搐了两下,他想他终于体会到无尘从前经常叫她噎得半天上不来话的感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地道:“本少主的笑只卖给你,一次万两,从今日起,本少主笑一次给你瞧,便记你一万两,我不介意多笑几次,也不介意给你记帐,却很介意你还帐的方式……”
“什么方式?”姜冬竹好奇地问。
“本少主只接受卖身抵债。”
姜冬竹:“……”卖身?!他笑几下,她就要卖身给他?“少主……通常都是卖身葬父……”
闻人澈:“……”缓缓坐下,然后以手支颐,看着她道:“坐下。”
姜冬竹依旧屈服于他的积威之下,坐在他对面。
闻人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时瞧瞧她,竟觉得十分满足。
良久后,姜冬竹突然站起,眯着眼,目光越过凉亭脚下的花树,看向下面的小径,十七的月亮虽然不如十五的月亮圆,但也足够明亮,至少百里瑜的身影瞧得分明。过了一会儿,冰雁的身影出现。
闻人澈也站起身来,向下望去,然后轻哼了一声。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冰雁有些气喘的急奔上来,低声道:“少主,四小姐,奴婢亲眼瞧着他进了四夫人院子。”
闻人澈看一眼姜冬竹,她将时间恰算得刚刚好。
很快,百里敬也出现在那条小径的一边,正不紧不慢地顺着小径走来来,边走边不时应酬跟他打招呼的名门公子小姐。
行至凉亭附近时,姜冬竹早已站在花树旁等着了,笑吟吟地问:“父亲这是要去四姨娘院子吗?”
百里敬冷冷扫了她一眼,微微有些诧异,板着脸哼了一声,既未否认也未承认。
姜冬竹看了他一眼,他也够无情,四夫人好歹是他的女人,小产后竟然从未去过看过她。二夫人刚解了禁足,他昨夜便去了二夫人屋里。二夫人和四夫人的院子在一个方向,现下她故意提到四夫人,若是个稍有情义的男人,必趁势去瞧瞧产后的四夫人……他摆明还是要去二夫人那里吧?于是她装作张口欲言,似乎又有顾忌。
百里敬冷睨着她,“你想说什么?”
姜冬竹目光躲闪着,再躲闪,“……呃,父亲,若是去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