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哪里知道这位高雅的嫡长子,此刻心里正厌恶地骂着身为百里霜的她野种,只当自己已经用兄妹之情打动了这位仇人呢,心里暗暗盘算着,早晚有一天在背后捅他一刀子报了父亲目盲之仇!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后,房门打开,屋内传来带着怒火的声音:“去将霜儿找来!”
百里瑾微讶转向姜冬竹。姜冬竹自嘲的扯扯嘴角,果然,百里雪还是狗急跳墙了,但是……跳得好啊,免得她以后心软……
正在此时,百里冰去而复返,走到大哥身旁站好。
姜冬竹整整衣衫大踏步进屋,“父亲,不用找了,女儿一直在院里候着。”
百里敬见她进屋,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了几上一只茶杯扔向她!
“咣——”地一声,额头挂彩,“喀嚓”一声脆响,茶怀落在地上,碎成片片。一道鲜血顺着秀眉滴到脸颊上,她“嘶——”地抽口气,伸手抹了一把眉上和脸上的血迹,哼了一声。她想躲来着,可惜命不好,这身子的内力被封,百里敬又是江湖中少见的顶尖高手……所以,她动作比意念慢了许多,额头上生生挨了这一下,痛得她直想骂娘!
百里敬发怒站起,一个箭步走到姜冬竹身旁,抓起她衣领处,将她拖到身前,怒道:“怎么,你不服么?!”
姜冬竹秀目瞪着百里敬,瞳眸里没有半分恐惧,“父亲若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打死女儿,那便动手吧……”她秀目未闭,就那么直视着他等死,她在赌,赌百里敬对百里霜母亲那仅存的一点谦意,赌他对名声的爱惜……
心中眼泪哗哗流啊,爹啊爹,倒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教她寄生在这个凸眼的百里霜身上,如果非得重生在仇人家里,为什么不让她附魂百里冰身上呢?至少她也尝尝千娇百媚、众星捧月、倾倒众生的滋味啊……咳咳,生死关头啊,她怎么游离出魂了呢?
百里敬突然松开手,将她丢到地上,恨恨地道:“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府,你果然包藏祸心。”
姜冬竹转目看向跪在数尺外的百里雪,她满面泪痕,满目怨恨,似乎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再看大夫人,对她怒目而视,手指紧紧捏着椅子扶手,手背青筋暴出,似乎恨不得将她活生生撕了吃肉喝血。
她觉得头皮有些发紧了,看来今日只能先自保了,实在是便宜了百里雪和百里冰这两姐妹了。
“父亲,自女儿进了府,一直循规蹈矩,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违逆任何人,这般委曲求全的后果竟是险些丧命,和父亲的仇视,甚至不给女儿辩解的机会……父要女亡,女儿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是女儿只求死个明白……请父亲明示。”
百里敬凌厉目光注视着她,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女儿而是他的仇人——呃,事实上,她确实是他的仇人,只是皮馕是他女儿的而已……
“说,你当真瞧见冰儿与乔墨风幽会么?!外面流言说你二姐勾引乔墨风,是不是你传出去的?!说!”严厉的喝斥和恐吓。
姜冬竹转向百里雪,她倒是毫不觉得出卖盟友可耻,理直气壮地瞪视回来:“四妹,你告诉父亲,你确实瞧见了二妹与乔墨风幽会了!”
姜冬竹抚额,百里大小姐,你姥姥的脑子里灌尿了还是灌火油了?!她活得不耐烦了要承认?在百里敬眼里,她和百里雪的命加起来也比不得百里冰的一张脸尊贵,你以为你到处乱咬,你老爹会为你作主么?他只管谁有价值……她若承认了,那是必死无疑啊。
她缓缓转头,看着美脸扭曲的大夫人,和脸色铁青难以控制的百里敬,叹了一口气道:“大姐,我…。”
蓦地瞥见百里冰和百里瑾站在门口,她低头勾了下唇角,他们在更好。
“大姐,我从未瞧见二姐与乔墨风幽会啊,分明是乔墨风品行不端,等在二姐的小跨院门口纠缠二姐,被二姐严厉骂走!”她似乎听到有人轻吁了一口气,也不回头,扬起下巴,道:“父亲,乔墨风品行不端,明明要与大姐成亲,反而去纠缠二姐,女儿想,二姐定是为保大姐颜面,才否认此事的。父亲,像乔墨风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大姐,我们该以乔公子品行不端为名堂,向乔家退婚才是。”
等她最后一句话出口时,立时点醒了百里敬和百里瑾,尤其是前者,脸上明显缓和下来。
姜冬竹暗哼一声,她就知道,对百里敬而言,颜面大于一切,她这一番话既择清了自己流传谣言的嫌疑,保住性命,又在百里敬和大夫人面前保全了他们的掌上明珠的清誉,他们自然大喜,而且她顺便点醒了百里敬父子,为他们挽回颜面。
她低眉顺目地站着,听到百里瑾道:“父亲,管以后百里家与乔家能不能结成姻亲,眼下总不能教咱们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既然乔家还想日后挽回,没有明确提出退婚,倒不如一会儿后,由我亲自去乔家以乔墨风品行不端、纠缠二妹为由正式退婚,对所有宾客,也是这般解释。”
大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百里冰也不禁暗暗放下心来,虽然她与乔墨风并无私情,但确实私下里见过面,还瞒着百里家所有人,由乔墨风联系着她与四皇子之间的协议。若是被人供出她与乔墨私下相见,便坐实了外面的流言……
百里雪却泄了气似的瘫坐一旁,泪如雨下。她撕破脸面,不顾姐妹之情,就是为了在父亲母亲面前揭开这个挖自家姐姐墙角的百里家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