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闻言也疑惑起来:“是啊,霜儿,你进府两年来确实极少去瞧你外婆,最近倒是勤了起来。”
姜冬竹不慌不忙地笑着,“此一时彼一时,过去以为认祖归宗了,这里便是我的家,这次却险些丢了性命……回到外婆家后,才发现,外婆才是对我最亲的人。”
四姨娘抓到她口里的把柄,立即叫了起来,“哟,四小姐,你当着嫡母的面,说你外婆才是你最亲的人,是想将你嫡母置于何地?可是在说嫡母对你不好么?”
姜冬竹皱下鼻子,这个四姨娘当真是牙尖嘴厉,她真想一掌拍倒她,问问她,她抢过她家的猪还是偷过她家的鸡,才令她这般苦大仇深,见面就陷害?
眼见大夫人脸色越发不好起来,当即笑了笑道:“四姨娘这话是在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么?母亲,我虽是认祖归宗回了府的,但是父亲忙于公务,无暇后院之事,更不得空闲与儿女们亲近,所以这两年来,女儿全仰赖母亲的照顾。再加上女儿在府里并无生母,自是将母亲当成亲生母亲依赖。”全仰赖着你,所以连下人都瞧她不起……
大夫人脸色微微缓和下来,盯着她不语。
“只是百里府业大家也大,母亲身为尊贵的当家主母,要操心的事情既繁琐又庞大,岂是普通世家的主母可相比的,因此,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自然不能同普通人家那般缠绕母亲身旁,母亲自然也不能事无巨细的关照我们,母亲关心我,我敬爱母亲,只是却不能如平常百姓那般亲呢依偎在母亲身边……而外婆是只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老妪,随我在她身边撒娇发疯都可以,所以感觉上就亲呢了些。母亲是何等高贵尊崇,外婆却不过是个讨生活的小人物,四姨娘怎么将母亲跟我外婆比呢?”
她这一番话,用百里霜外婆的平凡,大夫人这主母的责任和尊贵,将大夫人捧得高高得,令她顿时没了火气,忍不住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道:“薛氏多心了,霜儿说得不错。我若连这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倒做不得这当家主母了。”
四姨娘脸色一红,随即笑道:“夫人说得是,是妾身多心了。”
大夫人将团扇丢到桌上道:“好了,四丫头,你要出去就出去吧,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免得再惹你父亲不悦。”
“多谢母亲。”姜冬竹暗吁一口气,施礼离开。
大夫人看着她离开,才对薛氏道:“薛氏,你太小看她了。”
薛氏不屑地哼笑一声:“夫人最近似乎对她很好。”
大夫人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她也是老爷的女儿,我自然要对她好。你有事么?”
薛氏轻抿着嘴唇,道:“妾身是来向夫人请安的,并无事情。”
“嗯,安也请过了,你可以走了。”
“是。”
姜冬竹出了百里府,进了温凉城内,去银号将爹爹曾给她的银子,取了三两出来换成铜钱。然后取出面纱蒙面,找到一处围聚乞丐最多的破庙,挑了几名看上去比较精明的的乞丐,然后趁着其他乞丐不注意时,分别将他们拉到角落里,给每人三十文钱,让他们暗地去散播消息。
那些乞丐得到铜钱,自然欢天喜地效力去了。
姜冬竹则雇了辆马车回姜家,虽然爹爹不让她老回去,可是她非回去不可。
只是到了姜家大门口却发现门上挂着锁,行了近百里,竟然狠狠吃了个闭门羹,这滋味是万般的不好受。
她望着大门发了一会儿呆,轻叹一口气,父亲平时轻易不出门,难道是去了闻人山庄?
一转身,却吓得惊叫一声:“少主?!”娘来,吓死她了,比见鬼还吓人!
只见闻人澈俊脸依旧清冷,距她不过数尺,冷凝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她。“如果某天你在路上被强盗打劫,你身上只剩一文钱,你如何解决你的三餐?”
姜冬竹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是买只碗蹲在闹市边上。”话音一落,她顿时悔得想把肠子扯出来抽自己两下!她怎么屡屡中他的圈套?
果见闻人澈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百里霜,你与姜冬竹关系亲密至此?连平时说过的话都要向对方说起?”
姜冬竹额上渗出细汗,闻人澈这个问题,是当初她还是他的手下时,有一次她百无聊赖用来戏弄无尘的,记得当时无尘虽然没说话,却一直在挠头苦想,她想,在无尘心里必定有很多种方法解决,偏偏她就给了他一个很恶搞的答案,她记得平素话少的无尘惊讶问,蹲在闹市边上做什么。
而这位清冷狂傲的少主突然插了一句:“她打算多讨几文钱买肉包子。”意思虽然差不多,但能不能别说得直白,咱不能文雅点么?于是她与无尘华丽丽的石化了。
谁知他如鬼魅般站在她身后,将她吓得半死之时,却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她自然下意识答了脑里现成的答案!
“呃……哦,这个……姜冬竹有一次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来,她便告诉我这个答案……”她支吾着圆谎,手指下意识的又挠了下眉毛,开始转换话题:“闻人少主怎地又出现在姜家门口?”
闻人澈清冷目光飘过她挠眉毛的手指上,嘴角似乎扯了下,并不在乎她说的话的真假,淡淡地道:“你不是求本少主保护姜前辈么?”
姜冬竹转目瞧向大门上的铜锁,再看向闻人澈,问道:“闻人少主是来保护姜家宅子还是门上那把铜琐?”
闻人澈淡定无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