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后来降落在小岛沙滩之上,见郎飞闭目不语,那伏罗子与灭尘子二人亦不说话,惠香远远站在一边,更不敢多言。唯有鈭枢子,到现在他还没缓过神来,瞅瞅郎飞,再瞅瞅另外三人,尽管一副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此处虽林广溪多,但一则水浅,二则树稀,想来那魔教妖人该不至于藏身林间,若说可疑之处,便唯有那座火山的坑洞亦或谷地、山坳之处。”
说这番话之前,郎飞早在还没有降落在岛上之时就已经注意到火山脚附近的灵气有些异常,趁着落脚沉思的一会儿,已然发现那魔教妖人的踪迹。如上所说的一番话,不过是个撇清自己干系的借口罢了。
四人闻说,那三人无异议,鈭枢子自然也不会强出头,只得点点头,跟在郎飞后面,一边收敛声息,轻手轻脚的前行,一边将双绿豆眼左瞅右瞅,希望发现妖人踪迹。
一行人无惊无险的穿过稀疏的林地,来到山脚下。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妖人踪影,四人转头向郎飞看去,却见他猫着腰,沿着山脚下丛生的灌木丛小心翼翼的向着山阴一侧走去。四人无奈,只好如他一般,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行约半柱香的功夫,转至火山一侧,郎飞渐渐放慢了脚步,在一个丛生着齐腿高的藤萝与夹竹桃的土坡前停了下来。他身后四人见此,缓缓靠近,依次挨着郎飞猫下身子。
待五人全部藏妥,郎飞稍展身形,略向前方探了探头,而后回过神,对他四人打个手势,指了指正前方向。
见此,四人一惊,齐齐探出身子,就着丝藤的掩护,但见前方据此不远的一条微型谷坳中盘坐着一个身着皂袍之人。
因距离尚远,只模糊见得皂袍人是个中年男子,身处谷坳边沿。也不知为何,其身后谷内时不时的迸射出一缕缕青色闪光。
四人对望一眼,灭尘子与伏罗子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靠近郎飞,小声道:“云方师弟,果真是那魔教妖人!”
郎飞点点头,道:“观其修为,果然是筑基后期,只不知他为何驻留此地不走,方才我探头看时,模糊见得他身后所发青光乃是一座法阵。”
“法阵?”灭尘子与伏罗子大惊,不解道:“妖人在此就只为守护如此一座法阵?”
其实此刻郎飞心中也多有不解,如此片刻功夫,他早就以神识详细查探过谷坳中的情形。皂袍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上同样包着皂巾,下面隐约可见的顶额上有一道寸许刀疤横贯左右。郎飞还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一双手,黝黑细长,瘦骨嶙峋,表面的皮肉竟似积年生锈的铁皮一般糟粕不堪。
神识没过妖人,再看他身后,谷地中不见一粒碎石,平整光滑的地面上插着几杆乌黑似墨的阵旗、并十数张符箓。除此之外,每隔不远还散落着一块块灵石,更有一些不知名的矿材点缀其间。这些器物按着一定规律摆放,若由半空中自上而下打量,青光莹莹的纹理交织成一座九宫阵势。其中宫位置有五色法器,分赤青黑黄白间隔摆放,又有一满嵌金银的星斗玉盘放在五件法器正中,接受着五件法器上传来的各色虹光。
“外九宫,内五行,这是什么阵法?”郎飞绞尽脑汁也想不透此阵玄机,不觉紧皱着双眉,对灭尘子与伏罗子言道:“妖人不过筑基后期修为,能力有限,其身后阵法不可能是传送阵。若说是防护法阵,他为何不躲在其中,偏还做出如此一番守护态势。此事委实有些蹊跷。”
“莫不是妖人背后的阵法本来便有,他此时不过是在参悟个中玄机?”伏罗子并未见过妖道身后法阵的模样,不禁猜测道。
郎飞摇摇头。“若是自古流传的,怕不是早就被罗衡岛上别院弟子发现了,还能等到今天?”他话一说完,凑到一旁的鈭枢子猛一阵点头。
伏罗子惧怕郎飞,可不代表也怕鈭枢子,见他这番表情,不禁两眼一瞪,将那年青道人唬了个激灵。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此时惠香也凑到一边,忍不住插言道。
“师妹别怕,有我们俩在,定不让那妖道动你一根汗毛。”时至此刻,灭尘子还念念不忘护花使者之责,将胸口拍的咚咚作响,摆出一副忠厚可靠的模样。
郎飞冷眼看着二人,微微翘了下嘴角。“既如此,有劳二位师兄过去与那妖人小斗一场,也好让师弟我辨清敌情,方好早作计较。”
灭尘子闻言一愣,一张老脸霎时拉得老长,笑容苦涩“我这是何苦来哉,好好的闭了嘴不比什么都好,偏偏多那一句话干嘛。”
尽管心中不愿,可灭尘子与伏罗子相识一眼后,还是依了郎飞之言,自坡后齐齐跳出,各自握着如意法器冲至妖道跟前。
其实事情到了眼下地步,即便不知妖道有何诡计,眼下也只得与之硬碰硬了。一来经过昨晚的事,他们俩被郎飞揍怕了,岂敢违逆他。二来思及同为筑基后期,又是二对一,即便妖道手段通玄,二人自问联手之下也不会遭遇什么凶险。再不济,后面还有个高深莫测的小子呢,天知道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混帐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厉害手段藏着掖着没有施展。
想到郎飞的厉害,伏罗子忍不住摸了摸仍有几分肿痛的下巴,一咬牙,将那青箍双缨月环棒往地下一杵,指着身前不远的魔门妖人道:“总算找到你了,妖道受死!”旁边灭尘子同样一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