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在郎飞的安抚下,雪娅好容易止住了抽泣,他这才得空向狱卒问话:“这下面有多少具尸体?”
年长狱卒沉吟片刻后,答道:“回这位小爷,小的在这十数年间,前前后后向里面扔了足足百十来具,至于之前里面有多少,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郎飞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贴墙而立的狱司。
“你……你别看我,我……我也不知,自打从前任手中接过狱司之职时,这尸窖便已存在,它有多深,多宽,里面又有多少尸体,一概不得而知。”
“哦?”郎飞邪邪一笑,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狱司:“既然如此,今日倒有个绝佳的机会来弄清楚这些。”
“你……你想干什么?”狱司只觉被被他瞪得浑身发毛,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也没什么,就是劳您架,下去看看。”话罢,这小子不待狱司反抗,瞬间抽出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接着往其身上一套,于腰间打了个死结。
“你……你,放开我。”对狱司的话,郎飞充耳不闻,转身向朱罡列使个眼色。
“嘿嘿,给朱爷下去。”朱罡列眨眼欺近,抱起那一脸惊恐的狱司,二话不说,一把将其丢入尸窟之内。
“啊……”转眼间,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洞内传来。
朱罡列抱起狱司之时,郎飞其实早就将神识探入尸窟,此刻闻及惨叫,他若无其事的摇摇头。又过几个弹指后,待到惨叫之声渐弱,他这才双手用力,一把将麻绳拉住。
“喂,你死了没?”见郎飞使力稳住了麻绳,呆子会意,迈步来到洞口,向着里面遥遥喊道。
“我……我……好汉爷爷,好汉祖宗,你们拉我上去。”等了半晌,几人这才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央求声传来。
“嘿嘿,没想到狱司大人前刻还那么硬气,怎么一入尸窟,转眼就变得胆小入鼠了?莫非,莫非你还怕这下面的冤死之人找你索命不成?”
言罢,呆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想上来?好啊,只要你将欧阳叔父的尸骸找到,俺便立刻拉你上来。”
“这……这……这下面不知有多深,四周漆黑一片,难以见物,我……你让我到哪里去找欧阳牧的尸骸啊?”
呆子闻言哈哈一笑,对着下面道:“狱司大人宽心,我等既然让你去寻尸骸,自然不会半路摔死你,而今,你停留之处再往下不远应该就是尸窟地面了。至于照明问题嘛,这也好办,你且稍等。”
说完此话,呆子在须弥带中掏了半天,最后摸出一粒夜明珠,以绳套系住了,缓缓伸到尸窟之内。
待夜明珠下降了五丈左右,见及郎飞点头,呆子清清嗓冲着洞口喊道:“狱司大人,怎么样?看清了没?接下来你只要找到欧阳牧的尸骸,我便还拉你上来。”
“……”
等了半晌不见动静,隔着如此距离,呆子又看不清下面的状况,无奈下只好求助郎飞:“飞哥儿,他怎么了?”
郎飞闻言睁开眼来,微微一笑,道:“你刚才送下夜明珠,这家伙借着幽光看了一眼尸窟内的情况,待他见及四散的无数尸骸,不想竟被吓了个半死,晕厥过去。”
听到竟是这般原因,呆子眨巴眨巴眼,颇感无奈的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施个水系法术,弄醒他便是。”
朱罡列闻言点点头,屈指捏了个御水决。只见短短时间,他的指尖上便形成一团小小的水球,接着被其一指点向尸窟内的狱司。
“仙师,是仙师啊……”呆子一记水球还未将那边的狱司激醒,而这边两个狱卒却被唬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真麻烦,快别磕了。”朱罡列连声呼喝,可那俩狱卒认了死理,怎么也不肯起来。
“呆子,那狱司醒了。”呆子正感不耐,一听到郎飞的话,立刻双眼一蹬,对那俩狱卒喝道:“再磕,再磕朱爷将你们俩一并扔下去与他作伴。”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见及呆子一脸狰狞的表情,两狱卒这才在告饶之后,站到一旁不再出声。
至此,朱罡列顿觉耳根清净了些,得以全心应对尸窟之事。
“狱司大人,你还活着不?若是吓死了,那俺可要剪断绳索了。”
“莫剪,莫剪,我还活着。”听闻呆子要剪绳索,狱司不敢再装死,急忙应声道。
“嘿嘿,那便好,想必刚才狱司大人也见过下面的情景了,那么咱们也别再废话,还是尽快开始。”
“这……”狱司略略沉吟,晃眼间忽然看到身下枯骨,一时计上心来,眼圈一转,卖弄道:“好汉爷,不是我不想,只因欧阳牧的尸身已被丢入达七年之久,此时怕不是早就化作一堆枯骨,又怎么辨认得出。”
郎飞闻言眉头一皱,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倒也是,经历七年之久,尸身化作枯骨实属正常之极。”
“飞哥儿,那,那下面该怎么办?”
正在三人束手无策之时,一旁的年长狱卒忽然表情一变,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郎飞将他的变化收在眼里,略作沉思后转头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说?但讲无妨。”
“是,是,好教小爷知道,这分辨之法还是有的。”
郎飞闻言一喜,道:“你且细细道来。”
年长狱卒点点头,缓缓道出分辨之法。原来在千阳大牢,但凡有重罪之人入狱,其足踝除了要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