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子乡乡政府的二楼会议室,谭良富,吴长贵,汪伟山和赵华坐在一侧,另外一侧坐着北照村的村支书古松群,北照村年纪最长今年九十高龄的老者,还有一位年轻人沈辉,据说他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谭良富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像政府提,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你知道你们这是犯罪吗?”汪伟山接着谭良富的话说道,他现在已经彻底的倒向了地方派,而现在吴长贵也在场,他想着要当这个急先锋,在老大面前表现一番。
谭良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吧,虽说现在和我已经行同陌路,但是也不是说你可以随便插话的,官场的规矩还懂不懂。
“犯罪,好大的一顶帽子,请问谭县长,我们具体违法了那一条法规。再说,你们公安的警棍难道是对向我们老百姓的吗?”沈辉是个青年人,沉不住气,忿忿的说道。
汪伟山忍不住又要说话,吴长贵瞪了他一眼,汪伟山把头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说话了。吴长贵心想这个汪伟山怎么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本来自己还以为挖到谭良富的一颗重要棋子。
古松群训斥道:“沈辉,不得无礼。”
“你们没有犯罪,但是向政府反应情况要走正常的渠道,没有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谭良富边给古松群他们散烟,边说道。
谭良富散完烟,赵华立马站起来给古松群和那位老者点上,沈辉不抽烟。谭良富真的觉得赵华这个小伙子不错,别看这小小的点烟,瞬间就拉进了和群众的距离。群众的情感其实很朴素的,只要你能想着他,他就会拥护你。
古松群说道:“我们已经多次向乡政府请示,乡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回复,县长啊,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水吃了,下面的几个村子也都受到了影响,人家都骂我们是在撅祖宗的坟啊!”
“这么严重?造纸厂不是答应你们修建自来水?”谭良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污染的严重性,赵华提醒他的时候,他还觉得大学生学了一点书本上的知识就危言耸听。
“是的,河水都变成黑色的,发出刺鼻的恶臭味。我们都是到上游的赵家村挑水喝,不仅河水是这样,空气也是刺鼻的臭味,修自来水又有何用,要不了几年,我们北照村就再也无法住人了。”古松群说道。
谭良富没想到污染所产生的问题会这么严重,谭良富站起来说道:“走,去你们村里看看实际的情况。”
谭良富并没有选择坐车,而是和乡亲们一路走过去。谭良富挽着那位老者的胳膊,边走边聊。
赵华同沈辉并肩走,赵华说道:“你哪个大学的?”
“省科大的。”沈辉对赵华印象不错,现在的官员能给百姓点烟的实在是不多。
赵华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我的学弟啊,你哪个系的啊!”
“我建筑系的,学长你呢?”能遇到校友,沈辉觉得很高兴。
赵华说道:“我经管的,建筑系,你们系的孙教授这二天会来嘎子乡。”
“孙长林教授吗,他还带我们课呢。”
赵华点点头,他说道:“这次事情是你鼓动的吧,我一看这里准有你的好事,不过,你做的对。”
沈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事确实是他一手鼓动的,他去过那家造纸厂,发现造纸厂把污水不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放到小溪里。嘎子乡没有大的河流,都是一条条自然形成的小溪。溪水的源头就是赵家村的山泉水。这样的小溪水几乎没有任何的自净能力,一旦污染,很难恢复。
离北照村还有一段距离,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臭味。路边的小溪的水流也越来越黑,不要说北照村了,这里的水就不能喝了。
谭良富脸色铁青,到了北照村,那喝水简直就是一片乌黑。吴长贵和汪伟山的脸色也不好看,吴长贵虽然跋扈,但是也是土生土长的魏县人,见自己的家乡变成这番景象,心里也不是滋味,人心都是肉长的。
谭良富又到了造纸厂周围看了看,只见粗壮的排污管道把污水直接排放到小溪里。汪伟山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赵华虽然也有恶心的感觉,但是还是极力的忍住了。
谭良富说道:“要是让造纸厂添加一套污水处理设备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造纸厂买了设备,也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的。污水处理的成本是相当高的,像这样的小型造纸厂根本就没有能力进行污水净化。”赵华相当清楚这类造纸厂,就是以牺牲环境作为代价来牟利,上污水处理系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不会盈利的。
谭良富点点头,这样的厂子一年的利润也就在20万左右,让他们上污水处理系统简直就等于是痴人说梦,造纸厂的老板头发微谢,顶着如同橡皮圈一般的啤酒肚从厂里奔出来。离着老远,就伸开了他那肥硕的双手握向谭良富,脸上的横肉都笑拧在了一起,说道:“什么风把谭县长和和吴县长和吹来了。”
吴长贵和他握手的时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谭良富问道:“你就是造纸厂的老板。”
“是的,我叫宋新德,谭县长您好!”宋新德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村民时常围着他的厂子不让开工。他找过几次汪伟山,结果汪伟山都是带着一批派出所的民警来驱散群众。宋新德是个商人,他懂得这不是办法,要是农民闹起来县里是不会不管的。这个汪伟山的做法他实在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