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希顺利出了院,不过除了接她出院的妈妈以外,还有从昨晚一直陪她到现在的男友爱你此去不留。
林青青给藏马展现出的十年后确实给了他很大的震动,可以说他结婚以后,爱他的妻子几乎为了他妥协了一切,而心思更注重在别处的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了她的付出,却疏忽了自己作为丈夫应尽的一切责任与义务,可以说导致二人决裂分手的致命原因或许不是这个,但也占下了相当一部分比重。
哪怕如此,她也没有说像别的女人一样蛮不讲理毫无逻辑把所有错误全部归结到他的身上,而是以一种更加理性却更加悲哀的语调讲出“想怨恨却不可以,因为你没有错”这样的话。
他一直以为她很坚强,没有错。
他也一直以为她很独立理性,也没错。
可是他却忘记了,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度的,不是谁都能够一直保持着所有的坚强理性长年累月生活下去的,就算是他在不断的战斗之余,也会产生疲惫感,会不由自主去寻找放松的地方。十年后的那个她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一直到那根弦再也承受不住崩断掉,一切便再难回到过去,可是很大程度上那种状况不也是由他逼出来的吗?
可如今这个可以为他付出那么多的女人因为见到了悲惨的未来,开始动摇想退缩了,他哪里愿意放手。别说他自从接受了她以后就没有分开的念头,就算他和她没有感情甚至这时候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待他如此的女人他也不会这么放弃的,更别提从那场花火祭以后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体贴的少女了。
然而,心灵的创伤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能消除的,所以尽管他逼着她在昨天说出了自己的埋怨和委屈,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双方的气氛逐渐缓和,但想要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样亲密也是不可能的。
就像现在,他在大街上牵着她的手,换成平时,她虽然羞涩但也任由他握着,但是眼下这只被抓在掌心的纤手在开始时都不知暗暗甩了几回,但因为他的坚决最后还是妥协了。
“现在时间还早,阿曦,吃完早饭以后,你还是要去上学吗?”招了一辆出租,三人坐在车里,美津子看了下时间转头向苏希问道。
“嗯。”苏希点头。
“我看还是别去了吧。”美津子眉头一皱,看了旁边的藏马一眼,“你生病了,秀一可是特地请假过来看你的,今天你就留下来陪他玩玩吧。”
“妈妈。”苏希无言了,“哪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支持女儿上学却让她放着课不上和男友拍拖去玩的?”
“如果是别的女儿我是很担心啦,可是你我想操心都操心不起来呢。”美津子随口侃了她一句,“这阵子为了去美国你课也没多上,回来后还直接躺病院里了,反正假都请了,也不差这一天。”
苏希听后眼睛都瞪圆了,有这样的妈么?有这样的么?我去美国那是有正事的好不好?要不然怎么会躺医院?这话太伤我感情了!
正想撅嘴抱怨两句妥协的时候,一旁的红发少年终于开口:“不用了阿姨,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小曦的病情,既然她病已经好了,还是上学比较重要,玩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听听,还是秀一懂事,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挺好,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心疼一下人家在医院里看护了你一夜。”越看“女婿”越顺眼的“丈母娘”闻言训起女儿那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
苏希窘得连脸都没法抬了,可是少年却被那番训斥之语提醒,脸上渐渐流露出愧悔的苦笑。
心疼?
她就是因为以后会心疼他过度,现在才会想要逃避他的呀。
“阿姨,请您不要这么说小曦,如果要说心疼我,恐怕没有人能比她更好了。是我不好,惹她伤心了才会这样,您如果一直这样责备她,我会更加没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的。”
诚恳的话语轻描淡写地揭过了美津子对苏希的炮轰,让当事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下意识抬头望了他一眼,得到对方一个温和的微笑以后又继续垂下头,那只从出了医院就一直被抓着的手仍然被牢牢握着。
直到回了家换了校服,独自去了学校,苏希这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以前将秘密一直压在心底时还不觉得怎么样,昨晚将那些话全都说出来以后她松快是松快了,然后又被秀一的态度打动决定原谅他以后,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强烈起来。
夜里那些未来十年里她孤独守在房中的画面又闯入了她的梦里,一下子又让她瑟缩起来,内心深处一直埋藏着恐惧,恐惧她和他重新在一起,又会回到那样的日子。
十年后的自己留给她的可不止这样的记忆,还有一回忆起来就寒冷到骨子里的孤独与寂寞,那种隐忍的坚强她不想再试一遍,那种腐心蚀骨看似轻柔,却能让你最后连哭都流不出泪来。
再一次看到少年那张熟悉的面容,喜悦与悲伤,感动和怨恨,各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想要排斥又舍不得。
叹了口气,不愿再多想什么,她加紧步伐往校园门口走去。
苏希的住院消息因为入院的时间短,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看到她到来,认识的同学依旧如常地向她打招呼,有的还笑问她的美国之旅愉不愉快。
“简直终身难忘。”苏希很想这么回答,这一趟美国之行,她去除了青龙的余患,矫正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