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便好似是他们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花妃花颜花弄君。

和紫薇一群人大逃亡的时候,她们好歹还有钱,好歹还有各种各样朋友的帮忙。

可这一次,她们什么也没有,那段日子里,她们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便是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两个人凑在一起吃一碗,大部分都进了小燕子的肚子。

没有箫剑,他们去不了大理,便逃到了一处叫木乡镇的地方,他们不敢再小镇上逗留太长,便又跑到了乡下。

那里没有红墙碧瓦,亭台楼宇,没有雕梁画栋。

脚下踏着的是黄土,屋顶盖着的是稻草,就算是那样的房子,也是他们千求万求,求村长租给他们的。

永琪是皇子,他会琴棋书画,会刀枪剑戟,可他不会耕田种地,右手也废了,就连去帮人家看家护院,帮人家写家书也做不到。

小燕子……她离开了皇宫,她终于自由了,终于不用学规矩了,可她要开始学缝补衣物,料理家务,柴米油盐,烧饭扫地,这些可一点儿也不比学规矩容易。

由他们两个组成的家庭,在村子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燕子是最受不了嘲笑的。

她拿着扫帚往永琪身上砸,她气急败坏:“你走啊,你快走,我有什么好的,就像村子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的,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都说隔壁的那个林筱会过日子,你去娶她回来啊。”

永琪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脸上被扫帚上的木屑划出了一道长口子,他却只是面带内疚的站在那里。

他冲上前将小燕子抱住,用双手禁锢住她,“小燕子对不起,我没法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有我在,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

他说:“你的手,本就不是用来干这些粗活的。”

他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

然后,永琪学着用左手写字,用左手拿剑,给人家写信,帮人家做短工。

日子真的一天一天好起来了,虽然他每天回来吃的不是半生不熟的饭菜,就是烧焦的饭菜,可是小燕子也在努力,努力学着过日子。

五年后,她们搬家了,从乡下搬到了木乡镇。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下去,直到……新皇登基。

新的皇帝是令妃的儿子,那个比永琪小十九岁的孩子。永琪想过任何人会当上皇帝,却没有想到过他,毕竟,永琪离开皇宫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奶娃娃。

木乡镇里突然流言四起,说他和永琪是不详之人,永琪再也找不到工作,小燕子被邻居疏远,用言语攻击,不时还有人上门闹事。

‘他们那对狗男女,据说是私奔出来的。’

‘那女的,你别看她长的一副好模样,谁知道内心险恶,抢了人家的父亲还要杀死人家。’

‘这种缺德的人,怎么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贱人……’

不得已,他们卖了房子,又回到了乡下。

这次,没人肯将房子卖给他们,村长也没再帮她们安排房子。

他们只得住进了村角那个没人要的茅草房。

屋顶是漏的,每当外边下大雨,屋子里就会下小雨。

土墙常年散发着发霉的味道,似乎用力一推,墙就会倒塌。

他们吃的食物无缘无故会变成馊食,房子的门板窗户会不定时消失,那时的他们,已不在年轻。

小燕子终于病倒了,可他们请不来大夫,没人愿意来,给再多钱也不愿意。

永琪早已意识到,是有人想要对付他们,可他无暇顾及那么多,他每日每夜的抱着小燕子,企图让她的身子变得更暖。

窗外的风吹进来,小燕子被吹的咳嗽起来,不知何时,她变得比紫薇还要弱不禁风。

“小燕子,我煮了了粥,你要不要喝一点。”

乡下这种地方,吃糠咽菜,大米对他们来说是很珍贵的,甚至可以说是奢侈品。

小燕子点了点头,虽然她丝毫感觉不到饿。

突然的,她就忍不住问:“永琪,你有没有后悔过。”

时隔那么多年,小燕子第一次叫出‘永琪’这个名字,自从出宫后,永琪就改名为‘薛朋’。

他不敢用原来的名,也不敢用原来的姓。

永琪不似尔康,他很少说那些感人而深情的话,因为即使他说了,小燕子也听不懂。

这次他说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燕子依旧听不懂,但她依稀知道永琪的意思,迷离中,她似乎又见到了与永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的箭射向她,他说她有一双像梅花鹿一样的大眼睛,漂亮而澄澈,他说,他既然射到了她,那她注定就是他的,

永琪用他的唇细细摩挲着小燕子的,他吸允,偶尔用牙齿轻轻的咬,感受着她唇上的温度。

茅草房里传出永琪的抽噎,而后又成大声的哭泣。

茅草房外又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与永琪的哭声混合在一起。

“小燕子,我第一次如此庆幸,我们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有牵绊,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琪轻声呢喃,像是说给小燕子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很多年,你都为了这事和我吵架,让我纳妾,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你只是心里不痛快,只是害怕,害怕我真的纳妾,其实你不知道,你的话有多好笑,我从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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