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此之前,他还一直对沐贵人心存幻想,想她哪怕已经做了贵人,也会在心里多少记挂他一些,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完全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怪不得眠雪叫自己趁早熄了了那份妄想,怪不得晓云对自己视若无物。
怪不得太子如此大度,如此自信,不仅仅是因为他霸道的身份。
…………
沐贵人喜不自禁,悄悄地扯了一下眠雪的衣裙,像个得意的孩子。
而此时的眠雪垂着眼帘,心里哗啦啦地流的都是泪。
就在文曦走进大厅的一刹那,眠雪的心就像被锥刺一般,她看见了一张堪比传说中兰陵王一样丰神俊美的面孔。
突然之间,她才明白,自己的心里一直沒有放下他过,自己之所以不肯离开烟翠园,宁愿委屈在冷宫旁边,其他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借口。
哥哥像扶不起的后主,自己已经上不得台面,再想窃取玉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原來她的内心深处也是隐藏着一种叫做舍不得的情绪,只不过,哥哥说了出來,而她死活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罢了。
怪不得哥哥日益沉寂日益古怪,可怜的哥哥,他早就把妹妹隐秘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宁愿陪着妹妹委屈自己,煎熬着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惊醒她心里唯一的一点依旁。
可是?他们却是那样的无缘,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她独自一个人在痴心妄想。
她觉得自己比哥哥更可怜更悲哀。
眠雪竭力的忍着,她不想让这么多人看见她的眼泪,尤其是太子殿下。
谁都看得见,文曦站到皇甫面前伸手挽住他的手时,高大威严却又谈笑风生潇洒自若的体态仪表更显得皇甫满脸瑟缩枯寂,原來一个男人光是长的好看并沒有什么用,得有一种虎虎生威的气势衬着,否则只能沦于孤寒。
眠雪的内心在哭泣,她曾经那么固执的认为,这个虎虎生威的男子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可以拥有,可是?终于成了她一个永远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她是不是该找一个破碎了她这个梦,不,是整个人生的人來恨。
这个人是应该是谁。
眠雪慢慢的求解似的回过头去,对沐贵人露出一个可以说是温婉的笑,对方则回给她一个鼓励安慰的微笑。
文曦已经和皇甫寒暄毕,方含笑对她说道:“眠雪,近來可好!”
眠雪深深地垂下头去,丝丝秀发遮住了她半边狰狞的脸,轻轻地说道:“托王爷……殿下的福,婢子好得很,多谢殿下和贵人时常惦记!”
文曦对沐贵人招招手,小婵急忙搀扶着自己主子走到太子身边,文曦拉起沐贵人的手含笑说道:“娘娘传我去凤仪殿议事,我顺道回來看看皇甫和眠雪,马上就得走,好好替我招待他们……”
然后,文曦又对皇甫笑道:“皇甫,你兄妹今儿好容易过來,就在园子里住几天吧!我这几天正看一部旧书,里面好多解不开的,正要请教于你,莫汐,给眠雪姑娘在书房边收拾一间住处,皇甫还住我的书房吧纨绔仙医!既然來了,就好好散散心儿,在园子里玩几天!”
云芷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文曦叫道:“殿下……”
文曦立刻打断她的话:“我这就亲自去禀明娘娘,你用不着拦阻,我老早些时候就想请皇甫公子过來请教的,正好太后也省视圣上的病体罢了,难得有些空闲,就这样吧!我先得走了!”
皇甫连称“不敢不敢!”
莫汐早就答应一声,喜孜孜的跑出去了,那边谢嬷嬷直觉得冷汗顺着脊梁淌,太子简直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啊!竟然宠着沐贵人这个小妖精为所欲为。
大家都心照不宣,太子刚才像是对着沐贵人说话,其实是说给谢嬷嬷陈嬷嬷听的:叫她们不要多管闲事。
眠雪对文曦的挽留更是沒有表示反对。
她一直低垂着头,心里只是五味交呈,悲喜莫明。
毕竟,她向來都是心高气傲的,就为着刚才被谢嬷嬷羞辱,她也得顺水推舟的在烟翠园住上几天。
看着匆匆离去的太子背影,眠雪忍不住在唇边绽出一抹笑意。
内心深处多少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毕竟,太子还是有些在意他们兄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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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嬷嬷疯了,陈嬷嬷差点沒有把她身上大红丝缎绣梅花朵朵的宫廷工作服给扯烂了:“哎呀,姐姐你就消停消停忍忍吧!太子要留的人,和沐贵人也扯不上干系啊!你一赌气跑回凤仪殿,怎么去和娘娘说,万一反倒被娘娘说你几句,你这些年的老脸岂不都是白混了!”
谢嬷嬷嘴里仍旧嘟嘟囔囔:“圣上的后宫也沒有生过这么大的气,我拼着不做这头脸的事情罢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廊下快步走过的莫汐忍不住掩嘴而笑。
暮色时分,晓梅挎着鸟食篮子,溯河而上,似乎在四处查看还有那几处的禽鸟沒有领到吃食。
还是那个清俊太监,快步跨过花树尽头的一座小石桥,两个人终于凑在一块。
晓梅苦着脸,似是哀求:“实在是沒有机会下手,她身边跟着那么些人,我又不得上前……”
清俊太监冷哼一声,点点头:“贵人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现在能在烟翠园的也只有你了,你放心,只要贵人能巴到出头之日,就是你荣华富贵之时!”
晓梅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可是……对了,从前在外面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