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冷冷一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朕若不是顾念这情分,何苦不让人将你打死作为了断呢?皇后饶你一命在先,朕饶你一命在后。一前一后,你总该满足了吧?”
“奴婢只是见过那人一回,他告诉奴婢,说今日可以成事。叫奴婢把该说的都对皇上说清楚了。”芷澜边哭边揉着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干脸上的泪。“其余的,奴婢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了。皇上,求求你,饶了奴婢吧?求求您念在奴婢对您一片真心,就让奴婢留在您身边吧?哪怕,哪怕是替您研磨,或者到下院做些粗活,芷澜不愿意离开皇上,芷澜不愿意啊。”
“李玉,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朕说了什么你听不见是不是?”弘历大吼一声,已经是气急败坏。“佛口蛇心,你仗着朕顾念旧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乱,当朕眼睛瞎了么?有你的好,芷澜,你记着朕的话,有你的好!”
眼见着自己道出了知道的一切,仍旧么有挽回皇上的心,芷澜也是绝望到底了。“皇上,您好狠心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不错,奴婢是做了很多坏事,可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了皇上。皇上以为奴婢是佛口蛇心么?那您自己呢?”
看了一眼傅恒,再看皇上一眼,芷澜哈哈大笑:“皇上,你有什么资格让傅恒跪在您面前忏悔,他对我再狠,也没有不讲lún_lǐ纲常。毕竟我是您厌弃了的罪婢,而他一直以礼相待,没有半分的轻践。可您呢,您是怎么对他的?”
弘历的脸微微变色,只可惜李玉跑的太远,并没有听见他那震心的吼声。“闭嘴。”
“闭嘴?”芷澜缓缓的站起身子,也不掉泪,也不软弱,更不抱希望了。“奴婢早晚会闭嘴,到时候想说也是不行了,倒不如说个痛快。皇上您窃玉偷香,竟然与傅恒的嫡福晋叶赫那拉氏行苟且之事,你玷污了爱新觉罗与叶赫那拉氏,对,还有富察氏三族的清誉,你当奴婢不知道么?”
“李玉。”弘历叱责:“再不将人拖下去,朕先砍了你。”
“奴才在。”李玉慌里慌张的推门而入,惊慌失措的唤了内侍监进来:“还不快把这贱婢拖下去,乱棍赶出京城。”
幸亏门外有内侍监守着,又是李玉的心腹,他才不至于不知道皇上方才的旨意。“动作麻利些。快……”
“皇上,你这样做,可曾对得起皇后,可曾对得起傅恒,你就不觉得难为情么?哈哈哈……”芷澜疯魔一般的猖狂大笑,却被一个伶俐的小太监用软布塞住了口。
傅恒只觉得眼前漆黑一团,他简直不敢相信,原来那信笺上写的事情,都是真的。原来……原来妙芸真的与皇上有私情……
“皇上。”傅恒站起来才觉得双膝以下完全没有知觉,稍微动一动都觉得身子不稳。“若是您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告退了。”旋身要走,傅恒又停下了脚步:“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罢,长姐她真的不知道整件事,一切的过失都是奴才一个人做下的。皇上,念在长姐与您这些年夫妻情深,七阿哥又不满周岁,您就别怪她了行么!”
“朕……”弘历很想解释他与妙芸的事情,却力不从心。“朕不会怪罪皇后的,你放心。朕只是想借这件事,引出那个为祸的人,所以才刻意冷待皇后,做一做戏。”
“多谢皇上。”傅恒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皇上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了。